“能租多久啊”張興明隨著媽媽的手換了個面掏另一邊耳朵,問。
“租用多長時間哪沒說。”二哥說“就說一個月五塊錢讓咱們用。”
“這事得說,咱們可不是用一天兩天,最少用二年三年的,得簽合同,完了租金也不能給多,最好是按月交。”
“簽合同”二哥有點不明白。這時候的人哪有合同的概念啊。
張興明一想,這時候私人做買賣的沒有,要是個人去和單位簽合同,估計也沒戲,看來也只能用一天算一天了,想了想問“是單獨的院不得能鎖上的,最好還有個小屋啥的能放東西住人。”
“有,”二哥點點頭“我去看了,是他們以前堆料的院,有二間小房,收拾收拾放東西住人到是沒事,就是冬天得冷。”
張興明點點頭“那沒問題,冬天給生個爐子弄點焦子焦炭就行了,也不怕熏。”
事就這么定下來了,二哥第二天就去把院子租了下來,不能簽合同,張興明就叫二哥讓那領導給批了個條,寫明白這院子給他們用了,至于錢的事肯定不會寫,估計那錢也是那小領導自己留著了,這時候建安礦建一類附廠大、小集體的工人工資比張興明老爸他們全民工低不少,也就不到三十,五塊錢真的不少了。
于是,張興明新生的第一個生意算是搭起來了,廢鐵收購。張興明家里出了二百塊錢,二哥東挪西湊弄了一百七十多塊錢,把那院子的房子規攏了一下,拿木頭釘了張床,就算開張了。這時候也沒什么營業執照一說,再說去了也辦不下來,只要小心點沒人告就行了,話說79年偷偷摸摸做點小生意的人真不少,國家這時候也是睜一眼閉一眼。
事就這么定了,又說了會閑話就到了晚上,吃過飯老爸老媽明天還要起早上班,就睡了。工廠這地方是沒有朝九晚五一說的,一直到后世,全是早上七點多上班,六點過就得起床
張興明躺在那想事,老媽的事安排好了,自己這邊也得抓緊了,可是眼下什么都不能干,本錢也沒多少,看來這幾年只能從廢品收購上想辦法了,現在買廢鐵三四分錢一斤,81年收購價就漲到了二毛多,還是南墳這邊的收購價,市里肯定還要高,82年就接近四毛了,十幾倍的利潤只需要二年多三年不到,這個可以干,可是怎么干呢再說了,還得留著買猴票啊,得想別的辦法。
想了一會,張興明突然想明白了,廢鐵多少一斤三分錢四分錢,一噸才不到三十塊錢啊,有個二三百塊錢能收十幾噸了,如果直接賣到市里去,肯定能掙錢,多倒幾回錢不就出來了嗎嗯,就這么辦,看來明天得和二哥商量一下了。上一世二哥就一直在社會上混,成天打架,83年以后進了好幾次監獄,一輩子就毀了。自己說過要改變二哥的人生的,那就從現在開始吧。
再說了,想弄這個買賣,現在肯定是辦不了營業執照的,只能偷著干,二哥他們一群人在社會上混的還挺好的,個個有號有名氣,也沒人敢來搗亂整些亂事,等過幾年,大家練出來了,也算是有了自己的創業班底,要知道這時候在社會混的孩子,講義氣是最重要的品質,不然都沒人搭理你。
第二天,早早的張興明就爬起來往孫娘家屋里鉆。
“二哥二哥,二哥。”張興明趴在炕邊上喊孫娘家二哥。
“二明哪,啥事”睡的迷迷糊糊的二哥迷著眼睛側頭看著張興明。
“二哥你起來唄,我找你有事,好事。”
“二明有啥好事,告訴二姐一聲唄”二姐在邊上搭話,她已經起床了,正坐在炕邊梳頭,平姐還呼呼睡著,孫爹和大哥大姐都不在屋里,估計早早就出去上班了,孫娘在外屋做飯。
“不,我就和二哥說,二哥你快起來。”張興明伸手去拔拉二哥的臉,二哥抻了個懶腰坐起來“啥事啊你急呵呵的,說吧。”
“你穿衣服出來,得悄悄說。”張興明可不敢當著二姐平姐的面說掙錢的事,二姐還好些,小平姐那就相當于小廣播,到時地球人都知道了。二姐梳好頭套上外衣出門上班去了,她剛剛被分配到礦建公司去,也是大集體,和大哥一樣,孫爹家只有孫爹和大姐是全民,在露天礦開大車。
二哥打了個哈欠,揉了揉眼睛,心不甘情不愿的穿衣服,穿鞋下地,到外屋打水洗了把臉,然后邊擦臉邊問“說吧,啥事要是糊弄我我敲你滿頭大包,你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