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大打小打的爭了大半年,才算把整個地區的廢鐵盤起來了,沒人在插杠了。
這一年下來,一是兜里有錢了,二是帶著幾十個兄弟,成天發號施令的,二哥的整個氣質也發生了變化,不再是一年前那個半大小子了,神情眼神之中自然就帶上了一絲大哥的味道。
因為年根了,生意暫停,這小屋有幾天沒人住了,屋里涼透了,感覺比外面還冷。
兩個一進屋就開始打抖,趕緊手忙腳亂的生爐子。
放點茸柴,上面架幾根細木頭,撕幾塊油氈紙點著塞到下面,木頭很快就燒起來了,然后放幾塊大點的木頭。
等大塊木頭燒起來的,加煙煤塊進去,馬上黃灰色的煤煙就鼓起來,順著煙囪涌了出去,順窗子能看到院子里空氣中全是煤煙。
等煤煙小了,煤就燒著了,火透上來,屋里開始回暖。
在煙煤上面捂上焦子,沒一會爐火上來,焦炭放出紅光。
二哥坐到床上,把軍鞋脫下來在爐子邊上烤,緊了緊大衣,點了根煙,問“啥事整的神神叨叨的,說吧。”
張興明拿著二柱大爺給留的電話號碼小心的收起來,然后抬頭看二哥,發現二哥還捧著那四千塊錢站在那發呆呢。
這時候的錢最大面值是十元的,四千塊錢有好大的一撂了,青白色的大團結厚厚實實的沖擊著人的眼睛。
“二哥,”張興明推了推二哥,說“你傻了啊這點錢就把你弄傻了”
二哥啊的一聲回過神來,臉立碼就紅了,看看張興明,又看看手里的錢,激動的說“二明,咱們掙了,掙著大錢了啊。”
張興明無奈的把頭低下,嘆了口氣,這時候的人真的是沒見過錢啊,四千塊錢就差點弄瘋一個。
從二哥手里把錢拿下來放到小床上,張興明對二哥說“二哥,這才四千塊錢,這要是上萬了你不得瘋啊”
二哥有點不好意思,看著床上的錢,使勁喘了幾口氣,說“真沒想到收破爛這么掙錢,這要是多干幾年,咱們得掙多少錢哪”
張興明拍拍床上的錢,對二哥說“二哥,你也別高興太早,我和你說,這種錢吧,咱們也就能掙兩年,頂多兩年半,而且我告訴你,這事必須得保密。
你那些什么哥們朋友的誰都不能往外說,就算平姐都不能說,懂不這事是犯法的,要是捅出去弄大了別說錢,人都沒了。”
“兩年按這么算這一年就是小五萬,兩年咱們就能掙差不點十萬哪十萬啊我的天,那得是多少干啥都夠了。”
二哥盯著錢在那算計。張興明就樂了,拿起枕頭把錢蓋住,說“二哥,真沒法說你了。就你現在這樣,我可不敢往下干了,你這狀態一保出事。唉呀。”
“出啥事”錢看不到了,二哥才把目光轉到張興明臉上。、
“出啥事,出大事。二哥,咱能不做出這副沒見過錢的樣不”
“我本來也沒見過呀,你見過”二哥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張興明撫額長嘆,時代啊,時代啊,四千塊錢在上一世撿垃圾的也不會這表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