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嘎和司機就等在院子里。
過了足有二十分鐘,門一開,老寶拎著一個皮包走了出來,仍然認真的把門鎖好,把鑰匙塞到門上面的皮條子里,對兩個人說“走吧。”
出來關了院門,上車,老寶指著前面說“往這邊走,路有點爛。”
司機點點頭,一打方向,車向老寶指的方面走去。
越往坡上走,感覺越荒涼,房子也越破舊,老嘎看著外邊說“你媳婦家就住這啊我咋瞅著還不如俺家那塊呢。”
老寶說“占地過來的,給的房子都在下坎呢,這上面都是后來自己蓋的,現在挺好了,人家多了,原來沒幾家人。不就是掛著能開塊地嘛。”
車轉了半天,終于爬到坡頂上了,十幾戶人家散亂的住在上面,家家房前屋后都是菜地,有幾家還養了豬,幾只大鵝晃悠悠的找食。
老寶下了車,整理了一下身上的新制服,還是稍微大了點,不過好在是冬裝,能穿。
他有點激動,喘了幾口氣,向一戶人家走過去。
房子主體是紅磚的,不過邊上又用亂七八糟的材料接了一間出來,后接的這間房上是石棉瓦,上面用磚頭壓著一些塑料布,在幾里抖動著。
老嘎看了半天,說“媽了個逼,看著比俺家還窮。”
走到門前,老寶從院門上一個小洞里伸手進去,掏鼓了半天,院門開了,他推開院門走了進去,院子里汪汪的一陣狗叫聲傳出來。
老嘎要跟進去,司機把他拉住了。
北風忽忽的吹在臉上,這上面往下看,能看出老遠去。
兩個人坐回車里關上門,雖然衣服擋風,但這么干站著吹的也難受啊。
等了一會兒,老寶還沒出來,坎下面到是走上來四個人,都是半大小子,穿著軍棉襖,斜叼著煙卷,留著一頭大長頭發。
東北這邊80、90年代,軍棉襖特別流行,因為又輕又暖,穿著又有型,由其是混社會的,冬天沒這么一件總覺得出去有點丟人的意思。
幾個人走近了,朝著車這邊指指點點的,不過沒走過來。
到老寶對象家大門那,有個小子把手叉嘴里吹了聲口哨,吹的還挺響,被北風送出去老遠。
“二丫。”
“二丫出來啊。”
“二丫,哥來找你啦,快出來接客啦。”
“哈哈哈”
司機蠻有興趣的隔著窗子看著外面,說“你說老寶出來能干起來不”
老嘎說“不知道啊,今天才認識他,不知道他啥樣人呢。不過我覺得夠嗆,這哥們膽太小了,你沒看著今天在齊隊辦公室里,那汗嘩嘩淌啊。”
司機笑著說“那沒準。小混子誰上辦公室不怕呀,不算。咱就在這看著啊,看一會再出去。”
老嘎點點頭。
幾個人鬧了一會兒,院門開了,老寶走了出來,二丫跟在他后面,一邊走還一邊抹著臉,一看就是剛哭過。
緊接著一個中年人走出來,指著兩個人罵,老嘎和司機坐在車里,外邊風又大,也沒聽清在罵什么,二丫沖著那中年人吼了幾句,中年人轉身回去把院門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