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這里建筑物和樹木要多些,感覺還好,路上的積雪也是清掃過了的,從這里往上看,就是筆直的一道梯階,一直通向山頂的解放紀念碑,高大的紀念碑黑色的大理石碑身在一片蒼茫中高聳著,向刺向虛空的一把利劍。
張興明問丫蛋,說“咱們是直接這么上去,還是在下面轉著看看,最后再上去。”
丫蛋四處看了一圈,抬頭看著紀念碑說“那就是英雄紀念碑啊好高哦,要不先去看看吧,然后再下來逛。”
張興明說“行啊,反正也是逛。哥,姐,你們說呢”
毛蘭就看向老哥,老哥說“上唄,從上往下逛還輕巧點,要不越走越累。”
那就爬吧,順著漢白玉石階,六個人在一片大雪中往山上爬,左右看一看,除了在雪中立著顯得黑森森的松柏,再也沒有活物了。
這面階梯有五米寬,從山下到山上筆直筆直的,中間分成三段,有一個緩步平臺,然后可以轉向別的地方,但這時候除了臺階上其余全被大雪覆蓋著,雪有沒膝深。
爬到第一個平臺,風就開始大了起來,樹木的遮擋小了許多,建筑也全在腳下了。
轉身往回看,眼里的世界是黑白的,樹木和山下的建筑差不多一樣高。
因為怕她們跑了汗,張興明控制著爬山的速度,幾個人一邊說著話一邊慢慢上行,只有小弟一會跑上去一會抓把雪折回來扔誰一下。
張興明抓住他幾次都被他掙脫了,只好由著他,在他身后不停的喊“小兵你慢點,摔了呀。”
好在大伙慢,小弟雖然跑上跑下的,倒也還沒出汗。
到第二個臺階的時候,風就有點猛了,帽子頭發全都感到了扯動的力量,風吹在臉上像刮子刮一樣,所有人都轉過身子把后背迎著風,小兵也不跑了,縮著脖子,緊緊的抓著帽子,對張興明說“要是我帽子吹飛了怎么辦”
張興明說“那就沒了唄,那肯定找不著了。”
小兵想了想,點了點頭,也不去抓雪了,就拽著帽子,跟著大伙往上走。
丫蛋不斷的扭頭四處看著,說“真漂亮啊,像水墨畫似的。”
張興明說“你不冷嗎”
丫蛋晃了晃頭,揮揮戴著手套的手,說“不冷,我穿的厚呢。”
老哥仰頭看著上面,說“在這樣的天氣看這碑,確實有一股氣勢。走吧,上去照幾張像。”
等到了第三級平臺,風就變得狂暴起來了,卷著四周的浮雪,咆哮著吹向人的眼睛,拼命的要掀起人的衣服,去撕扯帽子和圍脖,把頭發揉扯的亂糟糟的,風中帶著厲嘯,嗚嗚。
越往上走松柏森越顯得蒼黑,樹枝上的積雪全被風帶走了。
雪地上出現了雪殼子,這是被大風持續吹著的雪地特有的現像,表面形成一層硬殼,小弟慢慢的走了上去,還顫了顫,一點事也沒有。
事實上雪殼子是非常危險的,因為誰也不知道殼子下面是什么地形,如果是一個坑,人掉進去基本就算埋了,沒有救。
不過這片是山坡,雪層沒那厚,最深的地方也就剛過膝蓋。
這會兒的風吹在臉上就不是刮了,是削,有了明顯的痛感。
往遠處看過去,一切都變得霧朦朦的,因為風吹得空氣里飄揚著雪屑,就像霧一樣。
毛蘭姐留的一頭長發,這會兒在空中抖的比直伸向人的右側,毛蘭姐只好伸手抓住頭發,壓在臉側。
兩個前前后后說了有差不多兩個小時,看看表快九點半了,小弟的聲音從樓梯上傳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