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婆道:“那問題也很大呀,如果不是地府的人,怎么會知道那晚的人事調動?”
王曦道:“里院知道啊,你們不是向我們報備了的嗎……”
說到這里,他發現趙竹仁幾個人的臉色都變得有些不自然了……
要按王曦這么解釋的話,倒也說得通。
只是這樣的話,那就說明問題出在里院了。有里院的人,得到了這個消息,操縱了一個鬼魂,在夜晚的都市行走。
他連忙補救道:“也不對,按師兄所說,那個叫陸侯亮的什么也沒有做,就和你們談了幾句話,而且那個時候,似乎我們里院獲得的情報不多吧,派這么個人來專門和我們接觸一下,有什么目的?再說了,我記得那天晚上,師兄們之所以要去抓鬼差,是因為他們要聯系地府,可身上沒表了,無法燒紙。萬一他們有表,對方不就瞎忙活了嗎?”
孟婆見趙竹仁他們都不開口說話,道:“別人不一定是去專門找你們的……”
然后,孟婆似乎內心掙扎了一下,對著趙竹仁施了一禮,道:“三院長,有件事情,實在不該奴家來多嘴,按理說,該是閻君們的事,但現在,奴家實在忍不住了。關于貴院內鬼一事,請三院長,當面否認一下。”
此話一出,房間里就更加安靜了。
地府也是沉得住氣,雖說這件事情在很早以前就有些苗頭了,但沒有一位閻君來過問過。其實在進攻梁淄市那次的行動中,地府也是有損傷的,遺人的十輪六月,對地府的殺傷力更為巨大。只不過那次參與行動的地府人員不多,傷亡不是很慘重。事后里院還專門十分正式地對地府進行過道歉,將責任扛了過來,但地府沒有計較而已。
就在那次之后,地府就隱隱覺得里院內部,可能出問題了。那次地府查了李長木的魂,還是孟婆告知里院有內鬼的事情,只是這種不好作為直接證據。
想一想,連里院的十位院長在戰后就立馬能想到了消息泄露,這些存在了千年的妖怪們又怎么能夠不一眼就看出問題所在。論學識和計謀,世界上沒有什么存在能和地府的十位閻君相提并論。千年來,無數帝王將相,風流名士,死后都會來到地府報道,僅僅是和這些牛人們交談,也會讓人的眼界逐漸開闊,思維更加活躍。看得多了,想得自然就多了。
趙竹仁舉起茶杯,示意孟婆喝茶,沉吟了足足有一分鐘之久,才開口道:“孟姑娘,這,其實還是閻君的意思吧?”
孟婆喝了一口茶,笑了起來,最后無奈道:“三院長,是吃透了我們地府的人從不說謊這規矩……”
她先前的話,直接繞開了這個問題,只是說閻君們該過問,但沒有過問。
趙竹仁嘆了一口氣,道:“你們地府不撒謊,我們也不能當小人啊。是,有這么回事,我們鎖定了一個初步的范圍,大概……”
孟婆將他打斷,道:“三院長,我們只是想知道有沒有這回事,剩下的,就是你們的家事了。我們地府相信里院有能力處理好自己的家事,就像貴院現在相信我們能處理好我們自己的家事一樣。其實,如果不是陸侯亮這件事情,我估計閻君們,都還不會開口。”
趙竹仁感激地看了孟婆一眼,和這些人精打交道,就是舒服,點到即止。
具體的細節,其實目前還僅限于十位院長知道,連常玉跟何宇雨都是沒有辦法打聽到的。
王曦沒聽明白孟婆最后的話,但周柯卻聽懂了。
陸侯亮的事情一出,地府立刻自查,結果就不說了,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沒有問題。那么問題就出在周柯身上,所以孟婆要親自來跑這一趟,可現在看來,周柯也言之鑿鑿,于是就只剩下一個可能了,里院的人,操縱了鬼魂,冒充了鬼差。
所以說,地府現在才需要過問此事,因為已經把他們也給帶進來了。
這個人,壞規矩了……
就在這個時候,柳瑗敲了敲門,然后進來,將一大堆宵夜放在房間一旁的小茶幾上,在去的路上他就反應過來,這是師傅在懲罰自己亂說話,其實沒人要吃宵夜。
孟婆看到是柳瑗,稍一思索,就明白了剛才周柯說等宵夜的意思了。
三院長的這兩個弟子,同宗同門還同屆,感情好得很,幾乎形影不離,孟不離焦。
等他,還不就是多一個人的口供而已。
現在其實基本上已經把事情給說圓了,也就不用再多費口舌,因為實在不可能想出還有其他的可能了。
趙竹仁道:“那么孟姑娘,針對這個陸侯亮,地府可有什么行動嗎?”
孟婆道:“三院長,我們和你們是同時知道這個消息的,自然沒有那么快就有什么安排。而且,事情已經過去了那么久,他也再也沒有出現在我們的視線之中,我們就算想要做點兒什么,也無從查起。”
“是啊,相比起來,楚江王和張小莉才是我們目前尋找的重點對象啊。”趙竹仁看了看辦公室的鐘,已經接近凌晨5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