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院的人,踏進鬼門,走上黃泉路,這沒什么。
他們陰陽師要是敢這么做,那地府什么反應,還真的不好說。
有些事情,有些東西,除了講規矩以外,還要講一個人情。
但偏偏,陰陽師沒有這個人情……
安井涼道:“奈良副院長,你也當了里十院的副院長有幾年了,總不能連鬼門的位置在哪里都不知道吧?要不咱去看看?看看又不犯什么規矩吧?”
他說得也不錯,到目前為止,他們的所作所為,都是陽間陽事,地府管不著。
就連戰死的那些里十院醫師和陰陽師,到目前為止,都還沒有鬼差出來拘魂。
奈良遙人搖搖頭道:“沒用的,你信不信此刻,即使是我,也敲不開鬼門。再說了,你以為里十院就這么點兒底牌?里十院的應急預案,是十座里院里面做得最多的。你知道嗎?在里十院的血色預案中,只有兩種是應對陰間入侵的,有兩種是應對日本政府攻擊的,而有多達十種,是應對你們陰陽師的!現在整個里十院的人,包括后勤,可全都在這里,可你看看,這里有九百人嗎?在里十院,光我知道的自成空間的地方,就有十六處,就更別說我不知道的了。聽說過里院的靈堂吧?在里十院,我從來沒有找到過,但我知道,一定有的。所以,只要陳日津想躲,那我們就絕對找不到!安井君,我勸你一句,就此收手吧,今天晚上,你們已經得到了你們想要的東西了。而我,雖然背叛了陳日津院長,但這幾年她畢竟對我很夠意思,我不會再參與接下來的事了。而且這些被控制起來的里十院醫師,我也會盡全力保住他們。”
安井涼道:“奈良副院長,這個世界上是沒有后悔藥可以吃的。我知道,這的確讓閣下為難了,但就如當初我們說好的,這是用最小的代價,死最少的人,換取最大的利益啊。抓到陳日津,交由我們處理。然后你借著這個機會全盤接手里十院。或許一時半會兒,地府不會理會我們。但日子久了,他們終歸還是會打開鬼門關的,畢竟他們還有正常的拘魂計劃。那個時候,他就只能和我們接觸了。對于地府,我們不能用強,也沒辦法用強,只能慢慢和他們處。而且我們也向你保證,這些里十院的醫師,我們也絕不為難他們。奈良院長,我知道,你也是一個愛國的人,要不然一開始,你也不會答應和我們的合作,現在你也看到了,我們的確遵守了自己的諾言,并沒有濫開殺戒。”
安井涼話說到這里,已經在不知不覺之間,將奈良遙人稱為院長了。
奈良遙人道:“全盤接手里十院,說得輕巧,可實際上做起來,談何容易,憑我的威望,根本服不了眾。”
安井涼卻道:“關于這點,其實奈良院長完全不用操心。到時候,去留隨意,還愿意繼續留在里十院的,我們歡迎,要是不愿意的,我們也將他們禮送回華夏。那樣的話,留下來的人,可就全部都是自己人了。或許那個時候,就不能稱為里十院,至于具體改成什么名字,家父還暫時沒有想好。”
奈良遙人有些輕蔑地看了安井涼一眼,道:“安井信想得可還真遠啊,你們到底了解里院嗎?”
安井涼聳了聳肩,道:“我知道奈良院長指的是什么,其實我覺得,對于本土的里院醫師,思想工作倒并不難做,關鍵是那些華夏的里院醫師,如果真的放了他們,他們依然要做出飛蛾撲火的舉動,那就不在我們的協議里面了。我們也總不能任打任罵不還手吧?奈良院長,不流血的變革,是不存在的!”
奈良遙人道:“果然啊……你們并不了解里院。里院的人,從來都是死戰不退的……”
他的眼神里,充滿著矛盾,有自豪,有慚愧,還有深深的擔憂……
安井涼笑了起來,既然有些放肆地拍了拍奈良遙人的肩膀,道:“奈良君,這話你可說得不對了,打到這個份上了,真要死戰不退,陳日津她人呢?外科主任彭鐵呢?外科副主任潘文禮呢?麻醉科主任李小洛,副主任小田千佳子呢?都去哪里了?奈良君,所謂的死戰不退,只不過是被美化了,被夸大了而已,是里院自己吹出來的罷了。”
奈良遙人側開身形,拉開了和安井涼的距離,道:“所以說,你真的不了解里院……因為他們已經開始死戰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