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嬰難纏,但并不代表它受了這種傷還能不死。論肉體強度,血嬰或許連跳尸或者白僵都比不過。而僵尸,只要持之以恒地砍它,哪怕一個沒有任何靈力的普通人,手持利器,認準了脖子砍,天天砍,日日砍,刀刃卷了換一把砍,人乏了換一個人來砍,要不了十天半個月,就會有記錄產生——普通人用刀把僵尸砍死了。不過這點以前的人也知道,只是沒有這個閑心,不管是砍僵尸的人還是控制僵尸的人,都一樣。大家早就發現了,對付僵尸,火焰非常好用。
血嬰受此重創,最多一柱香的時間,便會神形俱滅,這個時候,它已經一動不動,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了。
它的的確確做了很多惡,可卻全憑冥婚新娘的意志行事,它就如一個真的人類嬰兒一般,不懂得區分善與惡,對它來說,母親所說的,就是對的。冥婚新娘要做什么,它就去做。
可是天道不論無辜,只論因果。
所以王曦盡管心里有些不舒服,但還不至于內疚,他又不是一個圣母,有著一顆白蓮花的心,到處濫發慈悲,做出那種假和尚一般的虛偽面孔,以顯示自己的愛心。
但對于冥婚新娘,這個罪魁禍首,他卻有些無法痛下殺手了。
當然了,其實他已經這么做了……
冥婚新娘所受的傷,一點也不比血嬰輕。
他想要替對方討回一個公道,一個不在法律范圍之內的公道。
犯事兒的有兩個人,其中一個,已經被血嬰殺了,可還有一個,卻還逍遙法外。
王曦想明白了,這兩個人,其實應該只有一個,在以前曾經做出過禽獸之事。如果他們兩個都是,那么當時村支書責難之時,他們不一定能想到一塊兒去,進而同時站出來。所以,有一個人,應該是被另一個人給帶了節奏。
如果現在剩下的那個,以前沒有犯事兒,那么他就會把事情交給地方處理。如果在以前就有那么回事兒,那么他就要把事情攬下來。
畢竟,承認奸尸是在大庭廣眾之下的事情,哪怕缺乏關鍵性的證據——尸體,也可以定罪。可如果要告他強奸,那么尸體就必須找到。萬一找不到,那就讓這個人逃脫懲處了。
嚴格來說,王曦有些越權了。可即使現在讓別人來挑毛病,也說不出他的半個不字。他沒有濫用職權,也沒有以公謀私,甚至在最后,還要主動將案子交出來。
張小莉聽聞王曦的問題,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
她又看了看身旁的任昱潔,嘆口氣。
哎,還是需要鍛煉啊。
王曦不止作戰風格日趨成熟,連思想也比好多里七院的前輩們,都要成熟一些啊。
這事兒,要按里七院的行事風格,那必然就是沒什么規矩。講理的,事后還會給六扇門說一聲,主動檢討道歉什么的。偷懶激進一點兒的,直接把正主抓來,扔到冥婚新娘面前,擺個強力的縛靈陣,跑到一旁抽支煙,一會兒再來抓冥婚新娘,事后文書報告最多提一句說去晚了,就把事情給一筆帶過了。
王曦聽得意料之中的答案,點了點頭,又問:“都是魂飛魄散的結局?”
張小莉都不用再次看它們的傷勢,只是“嗯”了一聲。
王曦沒說話,自己坐下,盤著腿調理起氣息來。馭刀戰斗是很帥,可消耗還是很大,好在最后那幾下,靠得是聚靈符,要不然的話,他根本不敢去賭那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