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曦真的一直如此。
平時很蔫兒,做什么事情都是中規中矩的。插個隊,闖個紅燈這種既能彰顯自己桀驁不馴但其實沒有任何技術含量的違規行為他都不會去做。他喜歡那句話:你可以輕松學托爾斯泰得個性病,但你卻永遠也寫不出《戰爭與和平》。
他總是想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怕在眾人面前說話,怕和陌生人打交道,遇事就怕,想躲,一旦遇到了值得信賴的人,就會一直麻煩別人,讓人家替自己遮風擋雨。
可恰恰是這同一個人,當他有大情緒的時候的,往往會做出讓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第一次有這個苗頭的時候,是在小一他們巫寨外面,面對祭巫,他居然可以影帝上身,唬得人家一愣一愣的。再后來,便是在里三院,代師叔搞了一個全院大聚餐,他喝多了,時至今日,他都不知道自己那天扯著嬴瑩說了些什么,反正好像就是自那之后,他和嬴瑩之間的故事,算是被老天爺寫了個開頭。接下來,就到了外婆去世的時候,他腦子一熱,就要沖到漢安去救外婆,即使他明白,沒有一絲一毫的機會,他也要去。
而這一次,依然如此。
因為這一次,便是他有大情緒的時候。
即使嬴瑩親口承認了自己是遺人,但她也依然是王曦心中的嬴瑩師姐。
那么不管這背后都有著什么樣曲折離奇的故事,他都要先把師姐保護起來。
王曦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師姐……你不要給我這么大壓力啊……我愿意一直保護你,但是……我卻沒這個能力解決這件事情啊……”
鋼鐵直男一向如此。
嬴瑩剛才的那句話,其實并不是要讓他體會這句話本身的意思,而是想讓他感受這話中的情緒。
可是他卻老老實實地按照字面意思分析了起來……
他剛才所提供的解決問題的極限,便是帶著嬴瑩師姐遠走高飛,離開這里,不再去摻和遺人和里院之間的事情,徹底丟掉各自身上的責任和身不由己,選一個沒有人能夠找到他們的地方,過上那種隱居一般的生活。
他才不管這種想法是否幼稚以及可行性有多少,他只是覺得,那樣的話,對兩方都有交代了。
當然了,對于遺人那邊,他沒必要做一個交代,但是對于嬴瑩,卻可以了。
“嬴瑩師姐,王曦體內的那個情蠱,能不能取掉啊?”小一突然問道。
作為小隊中唯一的巫,卻向一名醫詢問起了專業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