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文斌思考了一下,道:“這件事情,我們暫時先記下,可以和黑霧的事情并列研究,總感覺這二者之間,有一些關系。”
王曦道:“代師叔,稍等。你剛才說,子君,也是一位閻君,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雖然我也不知道,但肯定,要比陸侯亮更久吧?他來到陽間,反復奪舍,還曾隱于我里院。但從他和遺人合作這點來看,絕對時間短不了。而且,他的氣息已經那么雜亂,就更加證明了這點。搞不好,在歷史上,他還曾隱藏于我太醫院或者巫之間。不然,他是如何跟遺人搭上線的?”
代文斌道:“這樣說,自然可以。但是和我們目前討論的事情,有什么關系?”
“還記得當時我們是怎么推斷出子君的身份特征的嗎?沒有任何證據,僅僅從邏輯上推斷出來的。遺人和他打了那么久的交道,居然不知道他長什么樣子,不然的話,在他布局之后不會那么輕易地就相信聶主任就是他本人。但是當時是我們不知道,缺乏一個已知條件,所以遺漏了一種可能。那便是遺人如果一早知道他是一名閻君,能感應到閻君的氣息,自然能憑氣息,便知道子君,就是子君!”王曦道。
眾人紛紛點頭,自己不知道的事情,不代表遺人不知道。王曦說得在理。
只是大家此時還是沒有把王曦所說的,和現在正在講的東西聯系起來。
王曦繼續解釋道:“好,那現在我們這樣看,就可以發現一些端倪了。一個閻君,一個帝王,怎么走到一塊兒的?合作的基礎,從來就是平等互利。如果實力不對等,合作也就失去了基礎,即使實力更強的一方心地善良,不強迫實力較弱的一方去為自己賣命,但他也會尋找更合適的合作對手,也就是我們俗稱的嫌棄豬隊友。這個道理,不牽涉到什么太復雜的東西,至少在大部分的時候,算是常態,對吧?”
代文斌喝了一口咖啡,輕聲道:“師侄你繼續。”
王曦也接過鐘小北遞過來的咖啡,對師兄道了一聲謝,并沒有喝,來到嬴瑩身邊坐了下來,道:“合作嘛,也就是買賣。要不就是有著共同的目標,要不就是各取所需。而子君跟長端帝,怎么看,都只能是后者。可這兩位,都是走到了頂端的人,至少在他們的格局里,看來是如此。又有什么東西,是需要從對方那里得來的呢?就比如長端帝,這神秘的山里,全都是他一個人說了算,還想怎樣?要說是壽命?那倒有可能,但肯定也不至于讓人長生不死吧?那要說是想走出來,圖謀我們的世界。那這件事先不管有多不靠譜,完全就沒有需要用到閻君的地方。一腳將子君踹開單干,何必多個人來分湯喝?況且他們的體質不適合這里。
“同樣的道理,對子君也是一樣。不管他的王殿在哪里,他一個閻君,又有什么東西是需要陽間的帝王來提供的呢?就算是一時興起,想要體會人世間的繁華,奪舍上身,方法多了去了,不用求人,來去自如,自在逍遙。當然這是我隨便舉的一個例子,要是子君是這么無聊的人,那倒好了。他要的,肯定不是這個。總之就是,怎么看,這二位,都沒有什么東西是值得讓對方動心的。直到剛才,我覺得有些想明白了……
“陰陽陰陽……陰缺的自然是陽,陽缺的當然也該是陰。這是從常理來看,互通有無嘛。但是在這里不適用,你不可能丟幾個大活人去陰間,也不可能甩一批鬼魂來到陽間。此舉不符天道不說,人家拿著也沒什么蛋用……啊……師姐……痛……”王曦突然叫了起來。
原來是嬴瑩在用一只手掐他的腰。
“你很少說臟話。”嬴瑩笑道。
王曦夸張地苦著個臉,將嬴瑩的人拉開,然后握在手里。
師姐的心情放松了不少,這是好事。所以他更進一步地安慰著她。
“不說了,不說了。那個……我說到哪個蛋了……啊,不是……哦……反正就是陰陽之間,只是需要彼此,但卻并不會做到其樂融融歡聚一堂,搞個人鬼大聯歡。所以,陰自然需要的陰,陽需要的還是陽。對于他們的情況,子君需要什么,當然是麾下的陰兵了啊。從哪里來?”王曦道。
代文斌來回地摩挲著下巴,道:“從長端帝那里來……你的意思是……他們是通過這種方法,在不斷地積攢陰兵?”
王曦所說的,終于和現在討論的聯系了起來,只是結論依然讓人覺得震撼。
“不對,感覺這樣,長端帝是賠本生意,血虧。什么都沒有撈著。不,不止是長端帝,他們艽朝的歷代帝王都是如此。難道他們,就沒有一個正常人?所以,這個說法不成立……”代文斌道。
王曦接道:“或者說,還有什么東西,是我們不知道的。比如……子君又能給艽朝提供什么……”
大家一起思考了起來,設身處地地想一想,那種情況下,艽朝的歷代帝王,又圖的是個什么呢?
凡為君者,圖的就是開疆擴土,安邦定國。
就艽朝的情況來看嘛,還有那么多土地閑置起來不用,應該不是土地……
人口的話,按之前的推論,是他們自己不發展……
那圖個什么?
真的如王曦所說,圖個蛋?
這當然不可能了。
“這么簡單,你們都想不到,閻君圖陰兵,長端帝自然圖人口啊。”小一突然插嘴道,“你剛才不是說,陰陽不需要互補,只是壯大自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