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迎面一隊騎兵,疾馳而至,都快撞到余鴻燾面前了,才停住馬蹄。
“是羽兒啊……”長端帝道。
楊祿明道:“多半是為了王曦的事情而來。王曦手中和她之間,肯定有一線牽。剛才楊允佶在信中說,在跳下山崖之前,他們全體掐斷了一線牽。而這些時日,有關王曦的消息,臣也全部都對逸王封鎖了。想必事情一出,殿下有所察覺。”
“朕記得王曦他們剛來時,羽兒就在你這小樓,你們一同派人專門去打聽過。”
“回陛下,確有此事。只不過當時王曦多半忌憚老臣,以為是黨將軍他們專程去殺他,沒敢承認,這混小子,向來慫得很。”楊祿明道。
“那……照實給她說吧……另外,一會兒把她的鳳羽軍也帶上,免得她私下跑去參加搜捕行動。對了,鳳羽軍現在的戰斗力如何?”長端帝問道。
楊祿明道:“完全按照陛下的意思,處在一個中等水平。如果逸王殿下的態度堅決,那這支鳳羽軍將來在戰場上至少也不會是一支廢物軍隊。如果逸王殿下……內心還是有所動搖的話……那這支鳳羽軍……翻不起太大的浪花。”
“你確定?”
“臣確定。逸王平時疏于操練,幾乎每天就是拉著鳳羽軍出去溜一圈兒敷衍了事,黨明將軍兼著鳳羽軍的主簿,我看過他的文書記錄,篡改的痕跡很重,很多地方,時間上對不上,為此我專門調查過,結果……”
“結果什么……”
“結果就是臣所說的,逸王殿下對于軍務,完全是一種懈怠的態度。但在文書當中,卻記錄他們每天操練得十分辛苦。甚至還說實力直逼陛下的長端鐵騎。有一次微臣親自去悄悄調查,他們玩兒了一天,但第二天的文書里面卻依然如此……而且有的時候,還會以操練辛苦為由,光明正大的放假,文書記錄都懶得編了,直接說她體恤部下,放假一天。通常那種情況下,還會派人出來買酒……”
長端帝終于露出一個笑容,道:“那就由著她吧……”
……
……
山腳下。
“對不起,余將軍!”嬴瑩翻身下馬,率先對著余鴻燾拱手抱拳,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一時間,竟然把余鴻燾弄來有些不好意思。
他按住身邊已經準備拔刀的親衛,道:“逸王殿下,是末將莽撞了。”
“陛下和師傅,可在山上?呃……算了……余將軍您都在這里,他們必然在山上。將軍,我先上山了。”
余泓濤在嬴瑩與自己擦肩而過的一瞬間,突然將嬴瑩叫住,然后有些扭捏道:“逸王殿下……可否旁邊一敘?”
嬴瑩心中有事,掛念著王曦,可見他這樣,不得不停下腳步,隨余鴻燾來到一旁,但顯得十分心不在焉,有些焦慮。
余鴻燾道:“有件事情,末將也只有對你說了。陛下要我集合長端鐵騎,打算親身前往界門之處,我勸阻過,可是國師卻把我攔下了……還說……我效忠艽朝和效忠陛下……是兩個概念……殿下,要不,您再勸勸吧?”
“到底發生了什么事?”嬴瑩問道。
余鴻燾道:“這就恕末將不能多嘴了。殿下您還是上去問陛下吧……”
嬴瑩見他說這些亂七八糟的,浪費自己時間,隨口答應道:“好,我會去勸的,也不為難將軍,你軍務在身,我就不耽擱你了。”
正當她急匆匆地向著山上跑了幾步之后,忽然意識到了什么,立刻轉身,追上余鴻燾,然后在一眾親衛的驚訝之色中,將后者再次拉到一旁,道:“余將軍,那你覺得,陛下和艽朝……哪個更重要呢?啊……我的意思是,雖然我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但我總得知道個由頭,才好開口勸吧?陛下萬金之軀,的確不適合冒險,萬一他有個三長兩短,那我們艽朝不就亂了嗎?”
余鴻燾像是遇到了知音,道:“末將就是這個意思啊,可這些話還沒說出口,就被陛下和國師給堵住了。”
嬴瑩道:“余將軍,你果然當得起我艽朝的棟梁!知道嗎,在華夏的歷史上,很多臣子,有的時候會做出忤逆君王的舉動,但卻全是大忠臣。”
余鴻燾顯得有些不解。
“其實就和今天余將軍您的情況一樣,只不過,你屈服了而已……但我不一樣,我的忠誠,哪怕是違背陛下的旨意,也依然可昭日月。忠臣,從來就只該忠于家國,而不是陛下。”
好了,兩個月過去了,這套把戲,嬴瑩已經駕輕就熟了。
她覺得,如果此時的她隨著王曦他們一起再去騙安井信,會把對方的褲子都忽悠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