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江小山的尸體交給了法醫,法醫初步確定了死亡的時間,孩子已經死了三天,是被活生生凍死的。身上布滿了新傷和舊傷,小小的身體沒有一塊完好的地方,在場辦案的人都不忍的紅了眼眶,這人心得有多壞,有多狠啊,對一個孩子能夠下得去這樣的毒手?
回去的路上,三人都很沉默,靜靜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第五念三人又趕回了三號監獄,第五念透過玻璃,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李曉娟,淡淡的說道,“我單獨和她聊兩句。”
雖然監獄獄長也不知道一個完結的案件怎么會驚動這么多的大人物,但是人家有要求,他們這些人豈敢拒絕?
第五念敲了敲房門,然后推開了門,坐在了她的面前,她的視線淡漠的看著李曉娟,李曉娟也不看第五念,眼神專注的看著自己手腕上的那根紅線編織的平安結。
有時候,第五念都認為自己的想法很黑暗,老天爺怎么會讓這樣的女人輕易的就做了媽媽?
第五念深吸了一口氣,帶著濃濃的鼻音說道,“我們今天去你家了,看見你哥了!”
李曉娟渾身一震,眼神微閃,卻是故作堅強,所以連動都未動,眼睛又專注的看向自己手腕兒上的平安結。
或許,第五念本來也就沒指望她能說話,“對了,我得恭喜你,想必你也知道你哥要結婚了吧,我們去的巧,正好趕上了你哥和小雪的婚禮。”
李曉娟驟然的從床上坐了起來,瞪著一雙泛著淚光的眼睛,死死的盯著第五念,輕顫的問道,“你說什么?再說一遍?”
第五念淡淡的重復了一句,“你哥結婚了!”
她立刻激動的大吼了一聲,“閉嘴,你胡說,我哥怎么可能結婚?我哥他愛的人又……”說到這里,她驀地頓住了,盡管一連呼吸了好幾口氣,卻始終止不住瑟瑟發抖的身子,她用力收緊了手下的床單,握緊雙手成拳,幾乎能夠看見泛著蒼白的骨節。
“你哥愛的人不是小雪,而是你,李曉娟是嗎?”第五念將她的話接著說完。
李曉娟聽到這番話,精神就開始有點不正常了,嘶聲力竭的喊著,“你胡說,他是我哥,我的親哥哥,他怎么可能會愛上我?你,你別血口噴人。”
第五念從兜里拿出了一條平安結的手鏈,“那這個你怎么解釋?”
李曉娟瞪大了眼睛,震驚的看著那條平安結手鏈,企圖想要從她的手里搶過來,想到自己的處境,頓時又坐回了床上,她重重的喘著粗氣,蒼白著一張臉,即使當時她用煙灰缸砸了江大山的腦袋,都沒有像現在這樣的緊張,害怕,甚至是委屈,她內心最深處的那個秘密,被人毫不留情的解刨了,完全的曝光在眾人的面前。
將手中的平安結手鏈直接放到了李曉娟的面前,她眼角的余光打量著手邊的平安結,一眼就認出了這是哥哥手腕上的那條,他不是說死也不會拿下來嗎?為什么要拿下來?想到前些日子,他說家里忙,可能會有一段日子不能來看自己了,她當真了,真的當真了,只是沒有想到他竟然忙著回去結婚了?
她不僅捧著手鏈,嚎啕大哭了起來。
他們從小相依為命,起初以為自己只是把他當成了唯一的親人,僅僅只是對親人的依賴,并不知道那種感情已經變質了,直到那一次哥哥酒醉,夜里爬上了她的床,她才知道不是依賴,是喜歡,對戀人的喜歡,看見的他和別的女生多講兩句話,她都會吃醋。
可是他們是親兄妹,親兄妹怎么可以相愛。
但是有的時候,愛情就是這么折磨人,越知道不可能,越知道不行,卻還是會情不自禁。
從與哥哥在一起的每一天,她都活在煎熬之中,她無數次想要停止這場荒唐的愛,可是看著哥哥深情的眼眸,她又會不由自主的陷進去,多么希望他們不是兄妹,她有時候做夢都會夢見自己是個孤兒,為此而笑醒了。
后來,兩個人還一起存錢,去做dna,就是希望老天爺可以給他們一個意外的驚喜。
捧著結果的那一刻,他們兩個人抱在一起痛哭,只是簡簡單單的去愛一個人,為什么要附帶那么多的枷鎖。
直到她懷孕了,哥哥說這個孩子留不得,以后他們兄妹會被人戳破脊梁骨的,禁忌戀是不被允許的。
她為了留住這個孩子,寧愿嫁給隔壁村大自己那么多的光棍,就是為了給孩子一個名正言順的身份。
結了婚,順理成章的懷孕,她又開始擔心孩子會不會是畸形,在那段日子里,每一日都異常的難熬,生怕上天賜給他們一個不健康的孩子。
直到后來小山出生了,她雖然放下了一顆心。
可是她卻患上了焦慮癥,每每看見小山那張與哥哥相似的臉,她就會陷入深深的恐懼之中,聽到江大山說,我兒子長得真像我媳婦兒,她就會陷入恐慌之中,總覺得自己內心最深的秘密被他看穿了,他肯定是知道了什么,所以才會明嘲暗諷自己,她快受不了了,真的就快要受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