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凜眼神一空,心如死灰。
“剛才提到宋乾,我不妨說得更詳細一些。知道警方為什么會出動兩個大隊來逮捕你嗎?難道僅僅是因為你指使李文瑾開車撞我?”
若只為車禍這一樁,畢竟沒有得逞,沈婠還好好地活著,倒也不至于這樣興師動眾。
要知道,以孫浩為首的那批人,可是武警中精英力量。
先是夜場包圍,再是守株待兔,最后還開快艇追到了寧江上,稱一聲“大動干戈”也不為過。
宋凜訥訥道:“是啊……為什么?”
若非那群警察窮追猛打,他也不會情急之下殺了船夫,還丟掉現金。
沈婠:“因為,宋乾交給警方的證據可不僅僅是你指使李文瑾開車撞我的錄音,還有你醉酒之后殺掉情婦的現場視頻。”
宋凜目露癲狂,“不……他怎么會有?我明明已經毀掉了……”
“這就要問你那個好哥哥,我可不清楚。”
“哈哈哈……裝模作樣!假仁假義!說什么盡早收手,回頭是岸……原來早就留了一手!是我蠢!我笨!我太過天真!居然信了他的邪?哈哈哈……”
男人已經瀕臨半瘋的邊緣。
“早知道,我就該毒死方雅琴,讓宋乾悔恨一輩子!”
連沈婠都以為是貓誤食了毒藥,如今看來,好像另有隱情?
不過,是與否都已經不重要了,宋乾已經認定宋凜心懷不軌,要殺害自己的親媽,而沈婠也不會對一個注定要死的人產生過多好奇。
正欲轉身,不料,被宋凜抓住小腿。
楚遇江作勢上前,被沈婠一個眼神揮退,她冷冷踢開那只帶血的手,可惜,還是在白皙的小腿上留下了刺目的血痕。
女人皺眉。
“最后一個問題。”宋凜眼底已無生趣。
“說。”
他看了眼遠處的權捍霆,雖然遭殃的是自己,可他依舊羨慕這個男人手里握有的權勢。
好像,這樣的權捍霆,是他理想中自己最想成為的模樣,即使那般遙不可及。
“你是怎么搭上六爺的?”
沈婠忽然覺得好笑,這人死到臨頭還有空關心她的男人,呵!
“你剛才不是已經說出來了?”
“沈婠,你真賤!我只是沒想到,六爺會看上你。”
她突然來了興致,蹲下來,輕聲開口:“還要感謝你,我才能有這番機遇呢。”
宋凜眼神一緊,隱約猜到某種可能。
“沒錯。我早就知道酒里下了藥,至于權捍霆,是我給自己找的解藥。這個答案,還滿意嗎?”
言罷,沈婠站起來,轉身離開。
背影透出一股鐵血的肅殺與果決。
宋凜仰躺在地上,笑得無法抑制,眼淚鼻涕混雜在一起,“哈哈哈……原來早就注定……原來都是作繭自縛……哈哈哈……”
沈婠出了倉庫,走到江邊。
夜風輕拂,吹亂長發。
忽然,肩頭一暖,她順勢回頭,不期然撞入男人深邃的眼底。
“披著,風大,容易著涼。”
外套攜帶著男人的體溫,還有一股淡淡的煙草味,沈婠抓住前襟,攏緊,別說,半夜的江邊還真有點冷。
權捍霆:“里面那個人,你想怎么處置?”
沈婠眼珠一轉,試探道:“你覺得呢?”
男人屈起指節,敲了敲她腦袋,動作看著唬人,其實力道一點都不大。
“少來這套,明明心里已經有章程,還想來套我的話。調皮!”
沈婠揉著被敲的地方:“你打我?!”
“膽子這么大,爺還打不得你?”
“痛死了!”語氣綿軟,帶著幾分撒嬌的意味,和之前在倉庫與宋凜對話時的冷肅截然不同。
這才是他的寶寶。
權捍霆輕聲一嘆,讓她面對自己,再伸手一攬,將人扣進懷里,“我檢查一下,是不是真那么痛。”
沈婠靜靜靠在男人懷里,像漂泊太久的孤舟,終于找到停靠的港灣。
嘴里卻道:“真的很痛,你檢查吧。”
權捍霆揉了揉剛才敲過的位置:“痛就要知道吸取教訓。”
“我哪兒做錯了,你要教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