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捍霆眉間糾結一瞬,半晌:“……要不,你也對我霸道?咱倆扯平了,活該天生一對。”
沈婠摩挲著下巴,思考狀:“我該怎么對你霸道呢?”
男人微笑,眼中浮現出一抹邪肆:“手銬皮鞭蠟燭,了解一下?”
“……”
由于是周六,沈婠難得有空,兩人沒急著回山莊,反倒去了市中心閑逛。
權捍霆一個從來不逛街的人樂呵呵陪著,讓陸深見了估計又得哭天搶地抱怨六哥偏心不公平重色輕弟balabala……
“誒,你看那個……”沈婠晃了晃他的手。
權捍霆順勢望去,只見步行街旁,一堆人圍在一個簡易的小攤前,大多都是成雙成對的小情侶。
一個老人坐在攤后,兩手拿著竹簽在一個裝滿糖稀的圓盆里攪啊攪,拿出來的時候,竹簽上面就有兩卷紅褐色的糖。
兩人站得不遠,依稀可以聞到空氣中浮動的甜香。
“想吃?”
沈婠搖頭,有點頭:“準確來說,是想玩兒。”
權捍霆帶著她上前排隊。
遠遠望去,跟其他小情侶沒什么兩樣,當然,兩人身高除外。
糖,叫“攪攪糖”。
“你小時候吃過沒有?”沈婠偏頭靠在男人肩上,人多又熱,她開始犯蔫兒了。
權捍霆抬手摟住她側腰,又默默把肩頭打斜,讓她可以靠得更舒服一點,聞言頓了頓,“沒有。”
沈婠勾唇:“其實,我也沒有,但是看人家吃過。”
說起小時候,那就要追溯上輩子了。
酈曉蕓是個愛情至上的女人,卻又自詡風骨,一邊對沈春江念念不忘,一邊又強迫自己不去找他,美其名曰:不當壞女人,不做小三兒,不去破壞他的家庭。
沈婠曾惡劣地猜想,酈曉蕓估計是學了電視劇或言情小說里的那套想,幻想著沈春江在離開她以后,突然發現自己已經無法自拔地愛上了她,除了這個女人,誰都不要,然后沖破一切桎梏和束縛結束婚姻,哭著跪著求她原諒,最后兩人大團圓結局。
可惜,沈春江不是浪子回頭的男主角,而酈曉蕓也沒有成為改變渣男的白月光。
可她從來不肯清醒,生下沈婠卻不聞不問,每天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站在院子里的花架前,穿一身得體優雅的長裙,微風拂來,花落裙搖,她便可以開始她的傷春悲秋了。
沈婠一言蔽之,就是“作”!
可憐她那時才五六歲,像個野孩子沒人管,沒人教,關鍵是還窮。
每每巷口來了買糖翁,那雙大手就拿著竹簽在盆里攪啊攪,一顆甜甜的糖就出來了,可她只有站在邊上巴巴望著的份兒,看著同齡的小孩子夸張地伸出舌頭在上面呲啦呲啦、口水滴答地舔著,她羨慕不已。
后來,酈曉蕓死了。
她被送到酈曉曇身邊,開始在酒吧掙錢,拿到的工資加提成可以買很多很多那樣的糖,可她卻已經過了愛吃糖的年紀,也沒有興趣再去探究童年記憶中羨而不得的那種的甜。
“要小的,還是大的?”老人慈祥的聲音拉過沈婠飄遠的思緒。
“……大的。”
“好嘞!”
老人攪好之后,遞給沈婠,權捍霆自覺給錢。
找了零,兩人離開攤位。
沈婠拿著竹簽,先是一番好奇的打量,再湊近聞了聞,一股濃濃的苕香味蔓延開,與記憶中的味道不謀而合。
她看著糖,旁邊的男人低頭看著她。
“小孩兒喜歡的東西,你怎么也喜歡成這樣?”
沈婠嬌著嗓子:“人家還是個寶寶呢!”
換來男人一陣低笑。
沈婠把兩根黏在糖漿上的竹簽拉開,還用了不小的力,隨著距離越來越大,中間拉開的糖絲兒卻一直沒斷,到最后她兩條手臂已經開到最大程度,中間還連著一根糖線。
權捍霆:“你拉它做什么?”
“一人一半啊。”
“我不吃甜的。”
“可我都已經分開了。”
男人挑眉,“也不是不行……”接過她手里的一根竹簽,很好說話地把糖放進嘴里。
嘶!甜到牙疼,表情扭曲。
沈婠咽了咽口水:“有這么夸張嗎?”
說著,把剩下的那根放進嘴里,唔,比現象中還要甜。
沒等她再感受一下那種味道,男人的唇忽然貼上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