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有什么問題嗎?”
“沒有簾子,我怎么脫衣服?”
護士小姐看了眼隔壁床的老太太,“都是女同胞,怕什么?”
酈曉曇皺眉,攥著領口搖頭:“我不習慣。”
“有什么不習慣的?”
她還是搖頭。
“你別這樣,又沒人偷看你。”
“我不喜歡這種感覺。”
護士小姐已經皺起眉頭,目光稍顯嚴厲:“請配合我們的工作!”
“那……能不能去廁所?”
“你這個人怎么要求這么多?又不是讓你全部脫光,露個后背有什么可矯情的?”
酈曉曇臉色冷沉下來。
她本來就屬于冰美人的類型,眉眼寡淡,不笑的時候仿佛凝結著寒霜,給人一種高高在上的感覺。
同為女人,其實大部分都很討厭這種類型,感覺對方一個眼神就能把你鄙夷到塵埃里。
護士小姐也不例外,“你是做什么的心里沒點數?平時沒少脫,到了醫院反倒矯情起來?至于嗎?”
酈曉曇昨晚送來的時候,那暴露的穿著和渾身的鞭痕,大家對于她的身份早有猜測。
心中惱火,話就這樣脫口而出。
護士小姐也挺害怕的,余光偷瞄酈曉曇,見她臉色蒼白,估計是羞愧難當,心里驀地松了口氣。
羞愧才好,千萬別發怒,像這種站街女很多都不可理喻,潑辣得很,要是跑去投訴她的話,那就慘了……
“好吧好吧,既然你這么堅持,那就去洗手間擦藥,真是服了你……”為了安撫對方,她適時作出讓步。
酈曉曇渾渾噩噩地說了聲“謝”,不知道為什么心里特別難受。
以前也不是沒被人當著面罵過不好聽的話,她都一笑而過,不予理會,但這次不一樣,她忽然很難接受這種鄙夷。
也許是不久前沈婠才說過“給你錢,不是同情你,也不是可憐你,是報酬”,這讓她嘗到了被人尊重的滋味,眼下又被這個護士一番冷嘲熱諷,兩相比較,落差才會如此巨大。
大到讓她那顆自認堅固的心竟然有那么一絲絲的難以承受。
突然,另一個護士進到病房:“誰是酈曉曇?”
“……我。”
“有人替你開了個單間,現在就收拾東西過去吧。對了小劉,你把病例這些都交接一下,今后由小徐來護理她。”
小劉就是剛才罵人的護士,而小徐則她們科公認的“金牌高護”。
“小劉,愣著干嘛?做事啊!”
“……哦,好的護士長,”
后進來的中年護士準備離開。
“等一下,”酈曉曇忽然開口,“你是護士長?”
“對,我是,怎么了?”
小劉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
“我要投訴。”
“投訴誰?”
“她。”酈曉曇指著臉色蒼白的小劉,哪里還有半分虛弱可欺、恍恍惚惚的模樣,一雙眼睛灼亮逼人,仿佛兩簇火苗在燃燒。
護士長目露驚訝,詳細詢問了經過以后,連連道歉,然后對著小劉,臉色陰沉得嚇人:“你給我出來!”
酈曉曇在兩人身后幽幽道:“我等處理結果出來了再搬病房,要是不讓人滿意,我就直接去找你們院長,讓他給我個說法。”
“您放心,如果確有其事,我們一定給您一個交代!”護士長賠笑。
酈曉曇冷哼,當她是好欺負的嗎?
小劉這會兒抽死自己這個大嘴巴的心都有了……
沈婠沒走,站在病房外的走廊上,把大致經過聽了個七七八八。
果然,酈曉曇還是酈曉曇,不肯吃虧的女人。
上輩子她就是跟這個小姨學的,還以為重活一世自己心態放平,戾氣也該淡化不少,可事實證明,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她不僅沒有變得佛系淡然,反而還變本加厲更吃不得虧了?
沈婠不由自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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