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你考慮清楚,沒有我,你媽的醫藥費誰出?”
蔣碩凱表情一僵。
而這樣的無奈、隱忍,恰好取悅了對方變態的審美。
“哈哈哈……蔣碩凱,你就認命吧,你這輩子只配當我的影子,替我學,替我考,替我活!”
沈婠看見蔣碩凱因憤怒而攥緊的拳頭,手臂青筋暴突,血管擴張,將原本已經結痂的傷口又崩開,濃稠鮮艷的血滲出,蜿蜒而下。
“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可真像一條狗!主人要打要罵,你都給我忍住,否則——”他做出握匕首的姿勢,在半空中輕輕一劃,再重重一拉,神情卻無比溫柔地警告,“否則會受罰的。”
沈婠眼神一緊,原來蔣碩凱那遍布全身的劃傷是這么來的。
“夏凱,我不會再被你要挾了,也不會再聽你爸的話,替你弄虛作假!”
“呵呵……翅膀硬了,要飛?不要緊,我會咔嚓——掰斷你的翅膀,這樣你才可以永遠留在我身邊圍著我當一只亂轉的小雞,哈哈哈……想想那樣的場景,我就好開心!”男人眼中流露向往之色。
可他血污滿臉,神色猙獰,非但不具半點美感,反而像地獄爬出來的惡鬼。
“你、做、夢!那我寧愿去死。”
夏凱凹陷的臉龐閃過受傷之色,眼神也突然變得黯淡:“碩凱,我們以前不是最好的兄弟嗎?你幫我寫作業,我從家里偷面包給你當早餐,一起上課,一起踢球,你本來就該一直陪著我,這樣不好嗎?”
“我有錢,可以幫你媽媽治病,只要你答應永遠留在我身邊,我什么都可以給你!”
蔣碩凱冷笑,下頜微揚,劃出一個孤傲睥睨的弧度,帶著無盡的鄙夷與輕蔑望著他:“你早就不配當我兄弟。”
從他企圖對自己不軌,設計讓他也沾上毒癮的時候,蔣碩凱就徹底寒了心。
如果不是母親病情惡化,急需要用錢,他也不會答應夏子明幫夏凱替考,后來順理成章入讀起航。
不過,他還是感激能有這樣的機會。
否則他不會認識沈婠、苗苗這些人,也不會真實而直觀地接觸到商場斗爭以及大小項目。
當他在實踐中,一點一點將曾經在書本里看到的知識與具體情況結合起來,一步一步去攻克難題,贏來贊賞的時候,那種滿足感與幸福感令他沉迷貪戀,最后抽身而退才會依依不舍。
夠了。
真的夠了。
原本他這輩子就該爛在土里,被人踐踏,何其有幸能夠重回校園,結實到沈婠這樣的朋友。
大夢一場,足夠余生回味。
蔣碩凱不敢再奢求太多。
所以,他走了。
走得干脆利索,連道別都省了。
那頓飯就是散伙飯,他難得大方一回。
吃完,就各奔天涯,再不相見。
他打算帶著母親離開寧城,找一個不那么繁華的地方,重新開始,過清凈日子。也有避開夏子明和夏凱這對父子的打算。
可不知道夏凱從什么地方得知他要離開的消息,竟然把他弄暈帶到這間倉庫。
等蔣碩凱再次醒來的時候,就已經被困在鐵籠里,叫天天不應。
他給自己畫了條底線,一旦被夏凱強制注射,他就立馬自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