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我怎么幫?”沈婠打斷他,目光如炬。
老陳訥訥:“既能救我女兒的命,又能保住這份工作……”
不是他貪心,而是手術之后的營養費和藥錢也是一筆巨大的開支,如果沒了工作,他根本負擔不起。
“你的這些顧慮找到沈春江和楊嵐其中任何一方都能解決,為什么偏偏是我?”
“丁伯——”
“除開丁伯之外的原因。”
老陳目露茫然。
“或者,我可以換種問法,”沈婠前傾,笑意入眼:“找到沈春江,把楊嵐探知他行蹤的事情捅出去,他自然會幫你解決難題;或者找到楊嵐,告訴她想知道的一切,你女兒的病,后續醫藥費自然迎刃而解。”
“兩者任選其一,都可以幫你達成目的,可你一個都不選,反而找上我,是不是有點……舍近求遠?”
老陳愣住。
在這之前,他其實沒想那么多,只在潛意識里覺得不管沈春江,還是楊嵐,都不好說話。
他是被嚇怕了。
就因為貪圖楊嵐的好處,禁不住誘惑,最后反倒把自己給繞進去。俗話說,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老陳再也不敢跟這兩口子談條件了。
自然,丁伯的建議就變成他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之前沈婠不露面,他也不知道該怎么聯系她,只能一邊瞞著沈春江,一邊拖著楊嵐,不斷尋找機會。
老陳甚至想過去明達堵沈婠,可去了兩次,每次都從上午等到半夜,始終不見人。
就在他快要絕望的時候,丁伯一個電話打來,說沈婠回老宅了!
這是他唯一的機會。
老陳想都沒想,直接開車跟上,也不管這樣冒失的行為會不會惹惱對方。
叩叩——
女人屈起指節,敲擊在桌面上,令他瞬間回神。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我……不知道什么舍近求遠,我只知道,跟當事雙方談,結果都不會太理想。”
“所以你就找上我這個第三方?”沈婠挑眉,看來,還不算太笨。
當然,也可能是丁伯這個幕后軍師有腦子。
老陳想了想,也確實是這個道理。
沈春江和楊嵐牽扯在內,存在各自敵對的立場,他如果再進去插上一腳,只怕會被殃及池魚,能夠跳出來,把自己摘干凈當然最好。
所以,他誠實地點了點頭。
沈婠對他的坦白很滿意,臉色也舒緩了幾分,嘴角含笑:“那你知不知道,我已經跟沈春江,乃至整個沈家都撕破臉了?”
老陳一頓,表情茫然:“……撕破臉?”
他好像有點反應不過來。
沈婠微笑:“就是鬧翻了。”
“怎么會?”老陳喃喃。
在他的認知里,狗不嫌家貧,更何況是人,是沈家那樣的豪門?
他想不通沈婠跟家里鬧翻的理由,也不明白她為什么能夠如此鎮定,甚至無動于衷。
可轉念一想,這些都不是他這個身份該了解的。
那沈婠在這個時候提出來,是何用意?
“……有我可以幫忙的地方嗎?”老陳想了想,試探著開口。
沈婠笑了。
看上去憨厚的人,不一定老實;真正老實的人,也并非缺心眼兒。
老陳當初既然敢鋌而走險收下楊嵐的好處,就證明他不是真的“憨”,只不過沒經驗,不夠滑頭,玩脫了而已。
沈婠不評價這種受人恩惠、背叛主子的行為,但有一點可以確信——
老陳心里有他自己的小算盤。
只要稍加引導,就能立馬上道。
沈婠喝了口檸檬水,后仰靠在椅背上:“咱們先來聊聊那位讓太太都坐不住的情婦究竟是什么來頭……”
“她姓高,京平人……”
到底是跟在沈春江身邊耳濡目染過的人,老陳的識趣超乎沈婠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