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卿因為在長安醉生樓吟唱一首“浣溪沙”而名動天下,惹得多少男子想要拜倒在其石榴裙下,傳聞長安城中某位紈绔子弟出價萬兩黃金愿為柳如卿贖身,但卻因為入不得佳人法眼而被委婉拒絕,可見其一斑傲骨。
蒔花館花重金請柳如卿來,自然是要講究些排場,偏偏就抓住了一概想一睹柳如卿芳容的公子哥們的痛處,離蒔花館樓船大概十幾丈遠的湖面上浮一輕盈小舟,船頭放著兩枚蓮花燭臺,透過模糊的燭光可以隱隱約約看到一素衫女子斜靠在舟桅邊,面前擺一豎琴,直教人覺得隨風一吹就要散了去,便是那才色雙絕的長安柳如卿。
羅漢文設宴的房間,自然是整條船上最好的位置,坐在白同塵的位置稍微抬頭,便可看到遠處湖面上那婉約身影,配上江水粼粼,也稱得上的人間角色。
幾名貌美佳人端來精致菜肴。
羅漢文熱情的招呼說道:“來,各位同僚,我們一起舉杯來敬白大俠一杯,祝白大俠早日拜相封侯,繼續為女帝建功立業!”
白同塵自然是舉杯應承,說道:“諸位都是岳州的頂梁柱,也祝各位大人步步高升!”
一杯酒下肚,眾人頓時覺得關系貼近了許多,眼看這白魔頭也不似傳聞中那般暴虐囂張,心情也放松了不少。
劉睿不愿耽擱,只等眾人夾了兩三筷子,便開口道:“來,白公子,下官也敬你一杯酒,有機會一定要指點劉某幾招,劉某仰慕白公子劍法多時了!”
白同塵微微一笑,說道:“劉指揮使如今身居高位,須得考慮周全,來,我跟暮輝兄弟一同跟劉指揮使喝一杯。”
劉睿早已怒火焚心,面上卻笑道:“白公子是女帝身邊的紅人,劍法又是蓋世無雙,我劉某怎么敢在白公子身邊稱高位,還希望白公子回到長安后多多美言,有機會一定別忘了提攜一下劉某。”
白同塵心底暗笑道:這監風閣的人就是不一樣,心里恨不得一刀現在把我劈成兩半,嘴上還使勁把自己往天上捧,這養氣的功夫也是一絕。
一輪客套下來,氣氛也慢慢活躍起來,那岳州的別駕朱廣開已經拉著王暮輝的手開始稱兄道弟,期間劉睿一直不停的敬白同塵酒,一口一個白公子像完全沒發生過秦十一那件事一樣,還一定要明天再去王家拜訪白同塵,滿目的親密熱絡簡直就像是見到了失散多年的親兄弟一般。
忽然,甲板外湖面上傳來輕輕的豎琴聲,隨即傳來一陣充滿了男性野性的歡呼聲。
白同塵這一桌人聞聲也都停下筷子往湖面看去。
只見那湖面上的女子面遮輕紗,只手撫著豎琴,聲音婉轉而清雅。
不需要太多紅粉的襯托,不需要什么胭脂裝飾。
柳如卿的歌聲就這樣隨著晚風環繞在整個湖面。
小舟緩緩的在湖面上游蕩,甲板上一概書生紈绔都伸直了腦袋想要一睹這柳如卿的芳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