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覺坐到了電子琴前面的凳子上,拿起那幾張樂譜,看了看。
電子琴的電源一直開著,韓覺卻沒有用電子琴來演奏,而是拿來了吉他。
賈倫斯就面無表情地站在一旁,等著,看著。
韓覺抱著吉他,沉默了一會兒。
此時窗外的天色是陰沉的,書房也沒開燈,開著暖氣,卻在視覺上讓人感覺到寒冷。
窗外地風呼呼地刮著,遠處隱隱聽到汽車輪胎碾壓過下水管蓋的聲音。
賈倫斯開始不耐煩地抖著腳尖。
韓覺才終于開始彈了起來。
“噔噔”
清脆的連綿的琴聲就在安靜的書房里響了起來。
灰暗凄冷的書房,倒讓琴聲顯得十分空靈。
賈倫斯屏住了呼吸。
泛音和點弦的結合,重復地響著,琴弦顫動的余音,使得賈倫斯身處廣闊的雪谷之中。雪花就一片一片打著轉掉落到他的肩頭上。
這一段緊湊、重復的琴聲,讓人聽著并不感到枯燥。
如此之后,韓覺壓著琴弦,安靜了幾秒,再彈起琴弦的時候,琴聲就不復之前的空靈,而是悲傷的、低沉的了。
像在走在漫天的雪中,卻找不到歸路,也找不到屬于自己的一點地方。
賈倫斯已經閉著眼聽了,對音樂并沒有太多鑒賞能力的他,只知道這樣的音樂里面,像是在說一種心情,也像在講一個故事。
聽著聽著,眼睛就閉了起來,手指悄悄地在空氣里劃動。
這樣的音樂,無論放不放到電影里,都很好啊。賈倫斯這樣想著。這么有畫面感的音樂,如果能放到電影里就真是太好了。
然而不等賈倫斯享受更多,琴聲就突然戛然而止。
睜開眼一看,就看到韓覺抱著吉他,手在紙上飛快地寫著什么,有時候又擦掉重新寫。
賈倫斯此時渾身已經沒有躁動的怒氣了,就安安靜靜地一直站在邊上,沒有打擾處于創作狀態的韓覺。
終于韓覺把筆放下之后,伸了一個懶腰之后,賈倫斯才開口問道
“這曲子叫什么”
韓覺拿起書桌上的茶杯,想了想,歪著腦袋想了有好一會兒,最終還是放棄了取名字
“沒想過,無所謂吧,叫圣誕快樂,賈倫斯先生都行。”
賈倫斯聽了卻笑了。
韓覺也沒有問自己過關沒過關,如果這樣的曲子都過不了關,韓覺就覺得該委屈的人是他了。
“所以我說得是實話。”
“我相信你了。”賈倫斯點點頭。
終于能好好說話了。韓覺心里松了一口氣,就問
“快要開始拍電影了嗎”
韓覺端著茶杯,示意賈倫斯坐到另一張凳子上,并遞上了一罐咖啡。
賈倫斯把凳子搬過來,坐到了韓覺的對面,直視著韓覺,想要發射出炯炯有神的眼神,卻被墨鏡擋住了,賈倫斯就把墨鏡往下挪了挪,要仰視的視線看著韓覺,說
“對”
韓覺扯扯嘴角,說“所以我馬上也要開始工作了嗎說說看吧,你要拍一部什么樣的電影。”
賈倫斯把手撐得老開了,像抱住一個個大大的球,道“我要拍一部屬于我的電影”
“嗯,嗯,那這部電影是什么類型的”韓覺點點頭。
“我不知道反正是一部屬于我的電影”賈倫斯十分豪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