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是一年時間,故地重游,卻是兩種感覺。
面對周遭投來的各種含義的目光,唐野渾不在意。去年的自己,也和這里的千百位舞者一樣,想要出人頭地,搏一分名氣,然后義無反顧地扎進來,在胸前貼一個號碼,然后忍著疲憊等上十幾二十個小時,只為了用幾分鐘展示自己的全部。
那時的他,怎么也沒想到,自己的人生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看著墻邊神秘人的通緝令,唐野笑了笑,心頭掠過很多感慨。對于現在的老板韓覺,該說的都已經在采訪中說過了,不該說的,他也永遠不會說,比如私信罵韓覺卻反被罵了一通的事,韓覺或許已經忘了這事,但他始終銘記在心里,時時警醒著自己。
“快快快,顧凡那邊好像有什么。”
“什么事啊不會又來一個唐野搞事情吧。”
“不知道。”
“”
幾個舞者從唐野的身邊跑過。
唐野猛地中槍,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轉頭望著遠處顧凡的街道,發現不斷有人三三兩兩往那邊涌去。
都是去看熱鬧的。
在街舞這個綜藝里,唐野除了指代唐野這個人,還泛指一切胡搞亂來、心比天高、不知天高地厚的選手。
只要人類還沒滅亡,這樣的選手每年都有幾個,但其中誰也沒有唐野倒霉碰瓷碰到了剛破關出山的韓覺身上;同時也誰也沒有唐野幸運緊接著第二年就成了冠軍,曾經的黑料成為了傳奇的一部分,還挺勵志。于是有了“典故”的唐野,他的名字理所當然就被征用了。
唐野反應過來是有后繼者了,那自己這個標桿得去看看才行。
于是他小跑著趕緊跟上步伐,也跑去看熱鬧。
“誰啊誰啊,怎么回事”
“這人誰啊”
“那個帽子,是豹子還是老虎”
唐野擠在人群中,聽著各種議論,遠遠看到了街道盡頭的顧凡,也看到了站在顧凡對面的一個男人。
雖然看不到這人正面的樣子,但是只從背影看去,唐野瞬間就看出了此人很不簡單。
身形挺拔,是有舞蹈的底子,比例也好,可以想象等會兒跳起舞來再差也難看不到哪里去。
偏偏這人頭上帶了一個帽子,與其說是帽子,不如說是兒童睡帽,一只卡通老虎布偶的腦袋,橘黑相映,兩只圓圓的耳朵立在頭頂,既不街舞,也不街頭,時髦值簡直是負的。尤其是那雙手,戴著干家務用的橡膠手套,滑稽得不行。讓人懷疑他是不是來搞笑博眼球的。
越是在其他地方獲取關注,就是心虛。唐野在心里判定這人舞蹈水平不會太高,因為高手從來都不需要旁門左道吸引別人的注意。比如韓覺,唱歌也好,舞蹈也罷,總是一開口、一揮手之間奪人心神,其余時刻從不表現得張揚。
唐野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來遲了,顧凡都沒問虎頭怪人“何許人也”、“打扮成這樣是想干什么”直接就“開始你的表演”了。
音樂響起,在眾人審視的目光里,怪人低頭醞釀,很有一番氣勢。
然而下一刻,
虎頭怪人抬頭挺胸,掄手邁步,動作毫無凝滯地跳起了
“這什么”
“廣播體操”
“廣場舞”
“健美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