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慶堂。邢夫人所猜雖不中亦不遠矣。榮國府三巨頭再次聚首,眼中都有些隱藏不深的快意,大概是覺得人間自有公道,王夫人的語氣都透著輕快“老太太,不如讓老爺找人打探一下,要是大伯有個好歹,總要找人關照關照。”
要是有人這么說賈政,賈母得跟他拼命,不過說的是賈赦,她就贊同了“你說的很是,還是一家子骨肉,就得這樣相互幫襯。政兒去打聽一下也好。”
又翹班的賈政已經失去了打聽第一手資料的好時機,當然以他萬年五品的成績,能打聽到什么第一手資料還待考“只是璉兒昨天沒有回來,跟他的小廝也沒見。”讓清高的政老爺去給人賠笑臉打聽消息,那是難為人,所以他第一個想到的又是賈璉。
“孩子也是苦的。”賈母聽說賈璉沒回來過夜,成功想歪了,要說也不算冤枉賈璉,以他在原著中的性子,饒是王熙鳳看得緊還偷雞摸狗的,這王熙鳳不在了,賈母以為他昨天是去放飛自我了“鳳丫頭回家,連平兒都帶回去了,你見了也別難為他。”還是把揚州的事兒問清楚要緊。
“賈將軍留步,圣上宣您見駕。”賈赦隨著退朝的人流剛要出宮,就見一個公公過來傳旨。小梁子是當今登基后才得用的,并不了解賈赦,卻不防礙人家從昨天的事兒中看出眉眼高低,因此對賈赦挺客氣。
賈赦暗中嘆氣,既然已經進宮,這一遭總少不了,想想大明宮中那個老人,賈赦悄悄問小梁子“圣上說是在哪兒見駕”
小梁子也是一笑,用氣聲說“是在大明宮呢。”
記憶不停地在腦中打轉,這不是賈赦自己的記憶,仿佛一進宮中,原主殘存的意識越來越強烈,讓賈赦感同身受。他覺得臉上涼涼的,一摸竟是淚。
太上皇和皇帝都坐著,都拿眼一下一下地看門口,太上皇等的自然是賈赦,皇帝是怕他那個皇后不知道什么時候冒出來。
“一等將軍賈赦奉召求見。”皇帝知道此時的太上皇有點激動,親對內侍道“宣。”
一時賈赦進殿,禮拜于地。見他并不自報職名,皇帝叫道“賈赦”
“臣在。”賈赦聲音含混,剛才頭點在地上,此時皇帝叫他,他稍一抬頭,只見淚水和著鼻涕糊了滿臉,皇帝又是好氣又是好笑。
“赦兒。”太上皇喚一聲,嗓內也有哀音“你可是想通了”
“回太上皇,臣想不通。”賈赦的淚象不要錢一樣撒下“明明是徒家江山,為何要受制于人甚至、甚至一國太子都得不到保全臣即死也想不通。”
“你這個孽障。”太上皇怒吼,皇帝卻聽出了聲音中的欣慰。只他從見了賈赦起就不得勁,就是不想給這兩人打圓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