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賈赦現在就聽不得這個,一抬手向來人就是一巴掌“不許叫我父親。”
“你也知道你不配讓人叫父親”張清怒道“孩子見你心神不定,好心好意地來伺候你,你倒矯情上來。璉兒即是他不讓你叫,以后離他遠遠的就是,只叫他、只叫他”到底相臣風度不能口出穢言,只讓賈璉自己意會去。
賈赦在這個大舅子面前從來是慫人一個,那心中的悲涼已經去了爪哇國,問二人“你們來得到巧。”
“父親”賈璉還有些擔心,剛才那個蒼涼的背影真與他老子平日的作派千差萬別,仿佛下一刻就能將背負的人壓倒“不知父親從哪里來,也不坐車,離府里還好一段路呢。”
“我從忘情樓來,與平郡王喝了一杯。”這些只要大舅子想知道,不過是讓人打聽的工夫,并不費事,也沒有隱滿的必要。張清聽了忘情樓,也是一默,見賈赦到底情緒不高,定定地看向他道“太上忘情。你即已經出了府,璉兒也有了差事,前事何須再提。”
并不是我要不提就沒人提呀。賈赦胡嚕一把臉,向一頭霧水的賈璉道“你大舅舅可用了飯沒有要是沒用過就請到府上便飯可好”
張清沒好氣“我說過再不入那個府門,你是誠心想請人吃飯還是想讓人不痛快”賈璉見二人又要頂牛,打圓場道“已經在祖父家用過了,大舅要去與張尚書手談,我因順路送舅舅一段。”
“大哥,”賈赦又笑得沒臉沒皮“打個商量”
張清也見不得剛才賈赦那失魂落魄的樣兒,見他緩過來氣道“有什么好商量的”你兒子我不是日日給帶著。
賈赦打蛇隨棍上,知道他大舅子嘴硬心軟,把自己的意思說出來“我幾天沒去給母親請安了,等休沐日帶邢氏和孩子去給母親請安可好”
好個屁。張大學士當街暴跳如雷,這是人干事兒賈璉這些天日日下衙后就到張府請教,行動坐臥都有人提起他早去的親娘,怎能體會不到他娘在張府的份量也讓他老子這神來一筆搞得一臉蒙逼。罪魁禍首還一臉無辜地解釋“那邢氏是個小家出來的,到了府里更不得我們那個老太太的眼,交際應酬十分不在行。現在家中又只能她出面,不然璉兒續弦又得讓我家那個老太太拿捏。”
又被深沉父愛糊了一臉的賈璉星星眼地看賈赦,讓張清心肝脾腑無一處不疼,只覺到底人家才是親父子,自己再疼也是白疼。賈赦一眼即明,示意賈璉想不想續個好人,可就看你自己了。賈璉秒懂,桃花眼帶水光,看得張清以為妹妹在懇求自己,一時糊涂就點了頭。
聽了張清回話的張老太爺倒比他淡定“從他來那天,我就知道他得一點一點把他那房的人讓我都認全了。去回你母親吧,別的不必提,只告訴你母親他那個閨女是淑英陪嫁丫頭生的。”
張老太太聽了也無話,反勸張清“那時他自己哪兒顧得上自己找哪個,這些年他比咱們還苦些。”
“他苦什么小老婆通房一大堆,庶女庶子都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