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怕忠靖侯夫人有想法,分明是她自己有想法賈母想到這個心中又帶了火氣,覺得再在二房呆下去,自己怕有一日不光剩下的私房不保,人也早晚讓氣死。
可是不在二房呆又到哪去回大房讓所有人都知道她后悔了,是她當初有眼無珠,錯把石頭當成寶石,把蒙塵的寶珠暗投好強了一輩子的賈母,不想丟這個臉。要是大房有人來接她就好了。
有誰來接,這個問題賈母也不是沒想過,越想她才越絕望。沒有人賈赦離京遠遠的,賈璉每到休沐日來問個安就走。至于邢夫人,她就聽不懂別人的暗示,哪怕是明示她也有本事聽不見。至于幾個丫頭,那就更別指望了,她們自己出個門還得等賈璉休沐才行。
唉,賈母嘆口氣,看著炕桌上的茶杯,連端起來的興致都沒有。要是老大在京里呢說不定這個生日不會過得這么沒滋沒味,說不定王氏也不敢如此明目張膽地不聽她的話,說不定
可是賈赦此時不在京中,他遠在去涼州今甘肅涼州的路上。
已是十月天氣,衰草早黃,秋風添寒。還沒到涼州,荒涼已經如影隨形。加上早晚溫差極大,大家走得格外辛苦。除了賈赦,大家帶的衣物都不太多,再走下去,說不得就有病倒的。
好容易到了一個小縣城,賈赦也不再要求侍衛們自己在城外所營了,讓人將帖子送給當地縣令,自己在城外立等。不一刻,就有幾聲鑼響,正是“行人回避”四聲響。知道是縣令來接,賈赦也不拿大,已經下車等侯。
那縣令見了人,先是報上了自己的職名安定縣令孔儀,拜見巡檢大人。
“孔縣令請起。”賈赦不了解此人,面上笑容不斷“此行多有打擾,還請孔縣令多行方便。”
“賈將軍言重了。”這孔縣令顯然已經知道賈赦巡檢之事“督撫大人早有喻令,沿途各縣務要接待好巡檢一行。”
聽他說得實在,賈赦也不多話,與人一起往縣城中來。只見縣城不大,不過十幾條街光景。人也不多,少有在街上走動的。
看看身后跟著的二百來人,已經滿滿地快占了人家一條街,賈赦便問“孔縣令,住的地方可有問題”
那縣令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有點期艾地道“不瞞大人,這住的地方勉強能騰出來,可是這被褥就”
只要不露天就行。賈赦道“我們自己也帶了些被褥,這倒不礙。只是縣內可有采買之處有沒有針線上的人,得讓人趕制些冬衣才行。”
聽了他的要求,孔縣令臉更苦了“這個自然,這個自然。”
有了在清澗縣那個小鎮的經驗,賈赦如何不知孔縣令愁的是什么,他道“還有一件事請孔縣令曉喻百姓。”看看因來了軍隊,遠遠靠墻站得老實的百姓,大多布衣,面上也是菜色的居多“我這些人,自己采買做飯,要是有愿意來幫忙的,另付工錢。要是有人強買或是少給了錢,只管來找我就是。”
孔縣令沒想到賈赦說的是這個,先帶了些不好意思“大人遠道而來,理應由縣里招待,自己采買的話從何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