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席話說得邢夫人眼淚全收,只點著她的額頭道“小人精,哪兒有你說的這么容易。為了這封誥,你祖父吃了多少苦。”
大家就借著這話,說些感謝天恩浩蕩的話,把邢夫人的傷心去了,與孫苑按品妝飾,由賈璉一邊護衛著,娘兩個一起進宮謝恩。
入了宮,自然是去拜見皇后,不想竟遇到了元春。不等二人見禮,元春搶先道“給大伯母道喜了。”
好歹是在宮中,邢夫人也不能當作不見。雖然她現在已經是超品國公夫人,比起元春這個正一品的貴妃還高些,可這是在宮里,講不出理的地方。
于是邢夫人帶著孫苑向元春行了禮“請賢德妃娘娘安。這也是皇恩浩蕩,才有了如此之喜。”我是來謝恩的,不是與你閑話的。
元春就不好再說,只能讓開去路。從早晨宮中就傳遍了,說是自己的大伯得升國公。就算是心里再不平,元春也能從中算出自己得失。唉,都是母親當日見事不明,生生與大房鬧得生分了,要不然自己怎能在宮中有名無實,空頂著個貴妃的頭銜。
看來還得讓母親多與大房走動才好,也不知道自己上次讓人傳信過去,母親有沒有按自己說的做。不是她這個做女兒的不孝,有時母親把錢看得太重,又心胸太窄些,才把這些親戚都走得再不來往。
上次老太太提起史家的湘云,聽說母親還看不上人家生而失持,可自己家還有什么呢不過是一點錢財。父親至今沒有起復,人家好歹也是一門雙侯的嫡長女。再看把。想著元春讓抱琴靠近些,小聲道“小心著,看大伯母什么時候從皇后那里出來。”
抱琴就有些猶豫,實在這位皇后的手段太嚇人,平時誰的臉也不看,犯到她手里,只管一棍子打死,讓你再無翻身之日。何況,看看自己的主子,抱琴的話終是沒能出口。自己的主子也苦,看著風光,底下別說是在皇后那里,就是在皇上那里,又何時有過臉面。
失望幾乎是從開始就注定了。抱琴連棲凰宮的邊也沒摸到,人家邢夫人與孫苑就已經帶著賞賜出了宮。皇后只說她們家里現在必然忙亂,賀喜的人不是兩個小姑娘能接待的,還是早些回去,等閑時再帶著巧姐兒和大哥進宮說話。
就算如此,孫苑也在回家的車上將王夫人多次上門,想托帶東西進宮的話回了邢夫人。婆婆不愿管事是她會享福,不是做媳婦瞞她的理由。
等孫苑說完,邢夫人就拍拍她的手“她不來見我也好。你只管推到我身上,說我不許你插手這些就完了。”對這位壓了自己二十來年的妯娌,邢夫人還是了解的,有些事不講臉面,有些事兒臉面看得又比天還大,自然不會向自己這個一直不被她看得起的繼嫂低頭。
邢夫人一句話就把自己給置身事外,孫苑豈能不感動自己畢竟是晚輩,能推一次兩次,再多就不好推辭了。有了邢夫人的話,自己講起來也響亮。于是服侍起來越加用心。
車子一進寧榮街,就聽得人馬沸騰,跟著出門的婆子就上來報說“都是來給府上賀喜的,一街筒子的車,怕是到家要一會兒。”
婆媳二人相視一笑,就算是再耽擱些時候,心里也是高興的。只讓人去問“看看二爺家來了沒有”迎春與黛玉如今身份不同,就算是不大合理數,接見一下來賀的夫人們也不算太失禮,可要是外院來人,就不好接待了。
此時就能看出人丁不旺的壞處,邢夫人不由道“璉兒一個人,還是太單薄了。”賈琮又小,還不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