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與前面他的名字沒有按族中排行聯到一起,也不是說不通。畢竟如今的人重視宗族,族中之人常以族為家,好些規矩大的家族,四五代人同居一地是常有的事。稍有點規矩遠見的家族,也往往早早把子孫們的排字定下來,哪一輩排哪個字,一目了然。
牛平安并沒有和牛家人一起排字,是真的只是他母親一番慈母之心還是與族中有了齷齪,也讓人費心思“聽你說你家中只你一個獨子,按說不該來當兵,你母親竟舍得。”賈赦就問了一句。
牛平安臉上已經緋紅一片“小侄的母親早在幾年前就去了。等守完母親的孝,小侄自做主張投軍,族中族老們”
“有志氣。”時先生輕端酒杯,自在地向自己口中送去,咽下了才道“多少英才,都是不容于世的,何況區區家族。想是你母親去后,你家里的物什也被族里分得差不多了,你不投軍,竟餓死不成。”
一番話說得入木三分,賈赦與賈孜才知道剛才牛平安的臉一紅再紅,并不是有酒或是靦腆,竟是心中激憤所致。看來今日他出列敬酒,也不是偶然。說不得就是有意引起賈赦的注意。小小年紀,也算是費心思了。
管他偶不偶然,既然出現在了自己面前,就沒有放過的道理。可是自己已經是國公爺,一點架子端得起的,賈赦就與人飲了門酒,不再多談。
終是年少,少了歷練,牛平安的臉上失望放大,再敬時先生一杯后,就自己回席吃起了悶酒。
來敬酒的人不少,也沒人在意一個六品小將得意失意,等酒散時,賈赦已經要讓人扶著才能走動。小桂子就要上前,明鑼卻一步不讓“公公是伺候貴人的,自來國公爺慣用我服侍,就不勞動公公了。”
賈孜與時先生也勸小桂子早些安歇,畢竟從京中至此,又是八百里加急,也難為他一個太監受得了這個苦。
小桂子就面有難色地對時先生道“聽說有四位太醫與國公爺在一起,怎么不見來個人給國公爺看看”
人家只是醉酒,不是得病。時先生聽得心里一動,就問“可是皇上要讓四位太醫一起回京”
“并非是讓四位太醫一起回京,總要留一位照顧國公爺的身體。”那就是要回去三位了。
說來這四位太醫還是與那位御醫一起來的,按說他們來時賈赦已好,最多開幾個平安方子就該放人回去。可一遇到賈赦這人,什么按說都不好使,生生把人扣下不讓走。平郡王回京時,好算是把御醫帶回去了,可四個太醫還是一個人影不見。
一想也就明白了,并非京中缺了這四位太醫,不過歷來巡檢,都沒有帶太醫出行的,還一下子是四個。這要成了例,今后巡檢都上太醫院要人,可就不好辦了。
何況現在國公府里還住著一位太醫。若有人借此做些文章,就算沒有大礙,皇帝卻是要平衡才好。與其到時再想處理,不如現在就把人收回。時先生就點了頭“等明日我與國公說說,不會讓你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