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官者,誰還沒有點上不得臺面的勾當那似乎無處不在的錦衣衛,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把你的老底一下子挖得底朝天,你連防范都不知從何防范。
云光又不是真正坦蕩之人,只出了一身冷汗,還算是多年來城府老道。
不想賈赦還有下話“也是因此,錦衣衛已經從他處調兵過來,以策萬全。云將軍,還望你不要心生怨憤,以為是我不信于你。”
調兵的是錦衣衛,又不是賈赦,再說要不是他營中出了行刺之事,人家錦衣衛現不現身都兩說。既然現了身,就沒有不功成再身退的。自己這里審問得又沒有結果,換了誰,也不能說全然再相信自己。
失策,真是失策。早知道,早知道,云光也不知道自己早知道了,會如何。想來幾日消息不通,怕也是有錦衣衛的手筆。思及此,冷汗再次浸透了云光的后背。
“都是云光無能,才讓國公爺懸心至此。”現在,云光是不想放過賈赦這個天然的同盟了任是誰,知道皇帝對自己如此不信任,也會心生寒意。何況剛才賈赦的苦澀,也一絲不漏地讓云光看了個正著。
可惜他并不知道,抬出錦衣衛這塊金字招牌,還是賈赦受了時先生暗衛的啟發,好給他處調來的兵士找一個合理的借口。也是為了讓云光不敢冒然向他自己動手的震懾之法。更是為了自己拿到云光通敵做下的鋪墊。
所以賈赦只表現得更加頹唐“現在已經不用我再懸心了。云將軍還是加緊審問刺客吧。只怕此次巡檢回京,我又要與古董為伴了。”
人家已經有心灰之態,云光也不好再勸,免得顯出自己的心虛。只好再扯幾句別話,請賈赦好歹保重自己的身體,不要為此太過傷情。一時賈赦神情見緩,云光自退出去回到中軍大帳。
心腹們聽完云光的講敘,也都人人遲疑,不知道是不是還要一條路走到黑。其中張副將是云光一手提拔,與別不同,就先開口道“將軍,已經到了這一步,我們是不是”把賈赦直接做了
云光就頭更疼“現在錦衣衛已經明擺著不信我們了,再弄出大動靜來,不是告訴人家我們是要滅口”
“咱們手里這么多兵,就算是他們知道了又能如何。只要做得干凈些,沒有證據也是枉然。”張副將并不服氣。
云光卻沒有這份天真,都說江湖走老,膽子小小,這話是一點都不錯。他提點張副將道“你手里有兵,也不過五六萬人,可是不說別處,就是咱們周邊駐軍一旦集結,十萬人馬立時就能圍了大營。”
帳內更是一片死寂。云光不禁看向五營的李管帶,這也是他一手提拔上來的人,可是事已至此,說不得這個替罪羊,就要著落在他身上。
李管帶是跟云光的老兒人,還能不清楚云光的行事,見他看向自己,已經知道不好,不由看向張副將求救。多年交情,張副將也心中不忍“將軍,是否還有別的辦法”
云光嘆了一聲“若是只有一個賈赦,多少辦法想不出來。就算是隨便只找個七品的小校官來搪塞,賈赦也得認下。可現在咱們對的是錦衣衛。”
提起這個人人聞之色變的名字,李管帶就知道自己已經再無生理。他看向云光“多年來承將軍栽培,李某人一身都是將軍給的。只望將軍念李某一心為了將軍,對家小稍加照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