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獲一營主將,還連帶著半數以上的中高級將官,想要安撫住兵士,免得發生嘩變,豈是容易的就算是有賈赦的原有營中將官彈壓,又有他處臨時抽調來的人馬壓陣,可是主將不定,總不是個事兒。
總算那塊如朕親臨的金牌,讓此事有了名正言順的名頭,又由來人中品級最高的延州副將暫行平安州營主將之職,再由賈赦認定之人舉薦了些平日踏實任事的下級將官替補上位,足鬧了五六日,才算是有了些頭緒。
至于云光等人,早已經在第二日,就由錦衣衛押送,連帶著暗衛偷出的信件,向京中而去了。
待營中日漸理順,賈赦也歸心似箭起來,一日也不想多呆。不想這次時先生卻不如他的愿,只讓他等著皇帝的信兒“這里離京不遠,就是普通人走動,來回不過半月光景。要是八百里加急,不出四日皇上的旨意就可抵達。”何必急在一時。
“這都已經是二月中了,路上再耽擱幾天,到京怕不得三月出去我閨女六月就要嫁人,那嫁妝也不知道備得如何。你沒給人做過爹,自然不知道養孩子不易。”
誰和你算數,只會算死自己。時先生八風不動,只對著棋譜自己找樂。他不松口,賈赦也不敢真的自己走人,誰讓人家還有一個監督自己的四品官在身。
每日一鬧,幾乎成了營中一景,明鑼出去都覺得自己沒臉見人。這可是在軍營,哪個人不是離家多年,不顧妻子的,自家國公爺這樣鬧騰法,不讓人參一本才怪。
好在確如時先生所說,不幾日皇帝八百里加急的旨意就到了,召賈赦回京面圣,余話一字沒有。
來傳旨的還是小桂子,賈赦私上里問他宮中之事,他也沒多少隱瞞,只說太上皇不知為何忽然吐血,皇上怕有不測,這才召他回京。再多的話,小桂子知道的也不多,只一再表示賈赦家中一切安好,讓他不必擔心。
“皇后娘娘喜愛公主郡主得很,不時地召人進宮說話。遠遠地我們也見了幾次,只覺得公主竟是神仙一流人物,多看一眼就是褻瀆了。安寧郡主最愛玩,有次把御花園里的花都采了,說是弟弟沒進過御花園,要給弟弟看看。”
見賈赦并沒有露出多少歡喜,又小心地道“每次公主與郡主進宮,并不留宿,當日必是妥當送回家的。”這才讓人露了笑模樣,吩咐明鑼快些收拾行李,大有一刻也不多呆之勢。
小桂子心道,還是師傅了解這位國公爺,知道哪些話是他愛聽,哪些是讓人炸毛的。剛才要不是按著師傅交待的把話圓回來,只怕這京還真不好回呢。
“好歹也讓他們遠來的人歇上一晚。你是只盼著這天,人家可是走了上千里的路呢。”時先生又來攔著。小桂子又上前給時先生問好,并謝過時先生體恤。想歇一晚的心情溢于言表。
賈赦只好按捺住自己激動的老心,再讓人到平安城內采買土儀,多多地運回京城。只要他不說今天動身,就沒人管他是不是要把平安城買空,反正他一向按價給錢,又做不出強買之事。
一路舟車自是不用再提,遠遠看見京城的輪廓,賈赦嘆道“總算要到家了。”說完自己心里一動,什么時候開始,自己已經把印象中那個書中的宅院,看成了自己的家
就是因為那里有自己在意的人,無論是林仙子還是迎春。若是自己沒有出現,她們說不定就要走上原著的命定之路。還有邢夫人,也還是那個吝嗇刻薄、一人不用一人不靠的尷尬人,就是小金釵巧姐兒,也逃不脫被狠舅奸兄發賣的下場。賈琮,也不過繼續烏眉灶眼地不知所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