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大的人,還做小兒女之態。”太上皇輕罵一句,話里卻隱含安慰。
“不過兩年,怎么就”賈赦一臉不置信地看看太上皇,又看看皇帝,話里有了不客氣“可是有不順心的事您只管說出來。”活似要給太上皇找場子。
皇帝看都不想看這個人,只自己喝自己的茶。太上皇卻搖搖頭“怎么能怪別人。是我自己識人不明,鑄下大錯在先,又太看重那個孽障,竟差點是非不分。”
說的是誰,大家心里都有數。如果忠安只是在兄弟奪嫡時用些手段,哪怕這手段見不得光,太上皇也不至于如此傷心。可是他竟為了一己之私,與外族勾結,但凡是個有些血性良知之人,也是容不得的。
何況是太上皇。
從得了錦衣衛帶回的信件起,太上皇就當即吐了一口血,蒼老了十歲不止,以至于一夜白頭。再說什么手心手背都是肉,就是一個笑話,一個打得他老臉生疼的笑話。
所以他任由皇帝召回賈赦,也任由皇帝將忠安王府圍得水泄不通,更任由皇帝頻頻召見當年涉事之人。總之他的態度擺在那里,這個忠安,他不再管,也不會插手皇帝的處置。
今日急急要見賈赦的,不是皇帝,而是太上皇,讓人給賈赦設座后,太上皇緩緩道“急著讓你進宮,也不過是想問問,對此事你可有個什么章程”
看看皇帝,冰山臉還是板得平平,再看看太上皇,已經是垂垂老矣。賈赦心內一嘆,話也沉重起來“按說此事,應該太上皇與皇上商量就好,我一個外臣,自是只等結果就好。”
皇上的眼睛射出的光冰冷,太上皇也有些不敢相信。可賈赦接著還有話說“只是若忠安只是妄蓄大志,謀求非分,臣還敬他是個有上進心之人。可是,他千不該萬不該,竟與外族勾結。”
“還有什么人是他的黨羽,有沒有也同外族勾連,這個不容放過,不然就會導致江山不穩。”
太上皇也點頭“自是如此。這次絕不能姑息。”就連皇帝的目光也放松下來,他生怕賈赦再來個什么只看結果不問過程,留下來的可就是心腹大患。
“再就是這些年來,忠安看似只是閑散王爺,卻在軍中頻頻插手,甚至綏州營的主將都已經被他握到手中,也不能輕放。”賈赦一句一句,句句已經把忠安定罪。
不等太上皇說話,他還說道“京中有沒有這樣的人據我所知,就是原來靠近忠平的人里,就有幾個是暗中被忠安收攏的,此人心術,竟比忠平甚百倍。”
太上皇與皇帝都讓他說得直點頭。太上皇更是直接道“此事你們兩人商量去,如何處置也不必再與我提。我沒有這樣枉顧家國的兒子。”
竟是不再視忠安為子。如此絕決,不愧是做了幾十年皇帝的人。得了他這句話,賈赦也不再提,只問“御醫可為太上皇請過脈,是怎么說的”
戴權在一旁答道“御醫每日請兩次脈,說是不防事,只要太上皇能放寬胸懷,多進飲食就無礙了。”
賈赦忙道“那太上皇進了早膳沒有要是沒有,不如我陪太上皇進點吧。反正小梁子催得急,我也還沒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