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姨娘也不多話,只拉著賈環一起,跪地給賈赦磕起頭來,青石板砰砰做響,下兩人的額頭就已經青得向外洇血。
跟出來送賈赦的賈政見趙姨娘如此,大覺丟臉,對著賈環就是一腳“沒規矩的東西,跟個上不得臺面的姨娘,做出來的也是上不得臺面的事。”
賈環被踹得一下倒在青石板上,頭重重地磕了一下,趙姨娘只好跪行兩步,抱起賈環。眼里的淚如斷線的珠子一般落下,讓人心生不忍。
賈赦也不是鐵石心腸,就想要對趙姨娘說些什么,不想目光不經意地掃過賈政的臉時,卻見剛才還暴怒的人,臉上竟有一絲詭異的笑。
看不出來,幾年不見,自己這個蠢弟弟做戲的水平倒有所提高呀。暗中為自己提了個醒,賈赦還是對趙姨娘道“孩子磕得不清,還是快找個大夫給看看,別落了什么毛病。”這才轉身離去。
失望幾乎直接寫在了賈政的臉上,這樣一出苦肉計居然都沒打動這位國公爺,還能指望他把自己從忠安王爺一事中拉出來嗎帶著忐忑,他又要向自己的老娘問計了。
想想下午在賈政家里的鬧劇,心里到底不踏實,賈赦只好讓人把賈璉叫來。
“說說你二叔家里,到底是怎么回事”和自己的兒子說話,當然不用客氣。
提起那一家子,賈璉也是無奈“還不是二叔,復官心切,把才十二的探春送進了忠安王府。京里知道的人家,哪個不說咱們賈家是賣女求榮要不是兩個妹妹都已經定親,巧姐兒又小,我非得找珍大哥哥開了祠堂不可。”
“那現在怎么又想著要救探春出來了”當日不顧念閨女年幼,主動送人,現在演什么父女情深。
“那是試探您呢。”賈璉語氣更加不屑“要是您連身在忠安王府的人都能救出來,那他才好求您救救他這個外圍之人。”
賈赦簡直不能相信“他又和忠安摻合到一起了忠平那時還有個甄應嘉,這回呢不是讓你好生看著他,怎么還讓他又找事情”
賈璉也有他的委屈“我每日都要上衙,看著他的不過是幾個下人。再說他要見什么人,我也不好攔著。要不又得讓他說是不幫忙也就算了,他自己找路子還從中阻攔,分明是看不得他好。”
一聽這話,分明就是賈璉曾經勸說過,卻讓人給頂了回來。接著聽賈璉道“等二叔不知道通過誰把探春送進了忠安王府,老太太才讓人來找我,只讓我去救人。父親,你兒子的能耐你是知道的,哪兒來的臉面”
“等我拒絕了老太太,二叔卻得意起來,經常與人家王府的長史一起喝酒,大有不日就起復之勢,看人都是用鼻子。”難得賈璉也說起刻薄話,可見當時讓人氣得不輕。
“不應該呀。”賈赦覺得納悶“我走前特意和皇上說過,千萬不能讓你二叔復官,要不以他那沒腦子的,別看分了家,讓人攛掇幾句,就敢搬回來替你當家做主。”
賈璉就老實不客氣地冷笑“您當老太太沒說過說什么我見天上衙,家里對外交往又不在行,很該請二叔來幫襯一二。不過讓我說是此事要與父親商量,才沒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