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嫁了。”賈赦氣得亂叫“我閨女是去他們家當媳婦還是當人質處處讓人拿捏,孩子還能不能過點松心日子。”
邢夫人只當他又犯別扭,只說自己的道理“女大當嫁,迎春今年已經十七歲了,再不嫁就是老姑娘不說,您又親去太上皇那里求的賜婚。”
自作孽不可活,這一刻賈赦有了深深的體會。邢夫人就要加深他這一印象“還有琮兒與巧姐兒,我是真不放心。可惜我嫁妝太少了。”
賈赦就焦燥起來,亙古至今,都不能與女人說錢的話題,就沒有一個女人覺得自己的錢是夠用的。他突然覺得自己真是個窮人府里的東西,早就已經和賈璉說過,那是他的。現在一個迎春出嫁,已經把抄賴大與周瑞家的用完了。下面卻還有賈琮與巧姐兒。
就算是二人還小,可也不能光等著錢就能自己過來的。手里的東西又暫時不能動,想想都沒有活路了好不。
“老爺怎么這么窮呀。”賈赦抱著頭呻吟起來。
邢夫人才不理他,只自己對著嫁妝單子發呆,想著自己當年那些嫁妝,原本還曾洋洋自得,覺得夠富足了。不想人家賈家竟人人面露譏笑。現在她閨女的嫁妝,看誰還敢笑話了去。
不想巧姐兒正來找賈赦玩,聽他嘆自己窮的話,也不讓丫頭通傳了,自己悄不聲的退回屋子,開始翻找東西。
她的嬤嬤一向不大約束她,只為她保養身體。可是這郡主自己找東西,總不大合貴人作派,就問“郡主找什么讓小丫頭們找就是。”
巧姐兒也不理人,只找出一塊包袱皮來攤在桌子上,把自己歷年所得的金銀裸子都堆上去,四下系穩了,才自己抹一把汗。
嬤嬤就要叫人來伺候洗浴,卻又讓她搖手止住。略住了汗,就想提起包袱,可是她放時是一把一把分散開放的,都攏在一起,如何提得動。
沒法子,只好兩眼汪汪地看著嬤嬤們“嬤嬤幫我。”
兩個嬤嬤心都要讓這小眼神看化了,可是不知道這小祖宗要干什么,哪能隨著她把自己的錢都倒騰出去到時被國公爺與國公夫人知道了,她們有嘴也說不清了。
見她們不動,巧姐兒也知道不說明白這二人是不會幫她的。于是小聲道“嬤嬤可別和外人說。我剛才聽祖父說他窮了,這才想著把錢給祖父用去。”
兩個嬤嬤聽巧姐兒說出這番話來,更是心花怒放,如此乖巧兒懂事的郡主,還不是她們教導得好支持,必須支持。
于是榮禧堂外就出現了這樣一幕巧姐兒極力板著小臉,蹶達蹶達地走在前頭,兩位宮里來的教養嬤嬤提了個大包袱,一臉笑意的跟在后頭。
這畫風明顯不搭。惹得看見她們一行的丫頭,急忙進屋里通報“巧姐兒來了。后頭嬤嬤不知道提了什么。不過看巧姐兒不大高興。”
說著巧姐兒已經進了屋。嬤嬤們笑著把包袱放在桌上,只聽得重物撞擊之聲響成一片。嬤嬤們也不多說,只向賈赦與邢夫人躬身做禮就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