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能為什么。”賈赦一臉鄙夷“那兩個人認為我擋了他們的青云之路,對我行了厭勝之術,要除我而后快。我又不是圣人,也不指著成仙得道,憑什么還要和他們混在一起。”
一直旁聽的時先生表示聽不下去了,剛才是誰信誓旦旦地說自己不屑于騙人的,話音還在耳邊呢。不過賈赦最后一次昏倒,也確實是在見過賈珍與賈政之后,至今沒有找到原因。
當日甄貴妃行的厭勝之術,也確實有賈赦一份,現在他說二人對他行了厭勝這術,也算說得過去吧。時先生有些不太確定地對自己說。又顧著旁聽,也不再多想。
要是有人想除了自己,那自己再清靜無為,也做不到心如止水,這個賈敬心里明鏡似的。于是也不能再說賈赦的不是。
“你知道嗎惜春今年十二了。”賈赦看了看賈敬的臉色“假正經有個閨女,比惜春大了兩歲。就是在十二歲的那一年,假正經為了復官,把人送進了忠安的王府,將將一年,那孩子就沒有了。”
賈敬的臉終于變了顏色“這個畜生。”
“道長,莫犯嗔。”賈赦勸得不倫不類。只是賈敬已經顧不得追究他的措詞“那個假正經呢”
賈赦也不瞞他“他也得死。他自己將一個閨女送進了皇上的后宮,又將一個閨女送進了忠安王府,以為自己是兩頭下注,卻不知道在別人眼里就是首鼠兩端,還能留著他”
“再說,”喝了一口茶,賈赦又說“何況他還有一個膽子能包天的婆娘,印子錢也敢放,皇帝家的東西也敢賣,還能活命”
賈敬剛想欣慰一下,卻聽賈赦道“可就算是如此,人家也比寧國府強。人家有個青年守節的兒媳婦,更有一個遺腹的孫子,已經讓皇帝發還了嫁妝,回金陵去了。所以假正經就算再不是個東西,將來還是會有人給他燒兩張紙錢的。”
太氣人了。賈敬就是這一個想法。想他當年不敢做惡,只好自己修道避世,誰知兒子竟讓人早早拉下了水,還要禍及宗族,家里人一個也逃不過。
可是賈政呢因為賈母的偏心,做了榮國府多年實際上的家主,享受了這么些年的富貴不說,最后竟還保下了一絲血脈,得以長久享受子孫們的供奉。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這話對賈敬來說,再正確不過了。他那看似平靜無波的心,開始翻江倒海,他不甘心,不情愿,不愿意比那個假正經還不如,不愿意寧國府從此再無一人祭奠。
只見賈敬的眼睛亮了一下,對著賈赦道“還有薔兒,我們寧國府還有薔兒。”
美夢都是用來打破的,賈赦決定告訴賈敬這個道理“一個失去了家族護佑,文不成、武不就的紈绔子弟,你竟要把這樣的人當成救命稻草。”
賈敬不甘示弱“薔兒還小,他還有時間,他可以學。”
賈赦就問他“誰教他”
這是個問題。人家賈赦已經與寧國府分宗了,總不能再和人家說,你大人不計小人過,就好心地教教他吧。多大臉就是有那么大的臉,賈敬也知道對面從小就是睚眥必報的人,根本商量不通。
想讓人家幫他,只有一個法子,那就是,交換。
賈赦費這么大的勁把他弄來,想也有用自己之處,只是不知道是些什么樣的事情,自己能不能做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