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赦就嗯了一聲“就讓他用自己的活計換吃食。要是干得多,也可以給他頓肉吃。還有多的,就給他折算成月錢。”老是吃素,也不大能有力氣干活不是。
賈赦到此時已經單方面決定,什么時候賈薔能自己養活得了自己,有些擔當不說,還能想著些長遠之計,再讓他去見賈敬。要不然,以現在賈敬對惜春的態度,說不得為了這個侄孫子,能干出賣了閨女給侄孫換前程的事兒來。
說起來讓賈薔做的活十分簡單,那就是砸石頭與挑水。反正現在大家都在研究水泥,石頭要盡量敲成小塊,再進行燒制,水的需要量更大,這兩樣活計又不需要什么技術,正適合賈薔這樣的菜鳥。
別人覺得合適,賈薔卻不覺得合適。要不是在外面他一天三餐無繼,又居無定所,進個破廟還得讓乞丐攆,他早就跑了,還能干這種兩擔水才能換一個窩頭的活計
他不是沒有良心的人,也用自己的那點家當到大理寺打點過,盼著能見上賈珍或是賈蓉一面。可是錢都花光了,人沒見到不說,還讓人大理寺的人給一頓棒子轟了出來。等他養好了傷,才發現自己已經一文不名。
你說賈薔為什么不向賈家別的族人求救你怎么知道他沒求,他是見人都求好不。可是那些人變臉變得太快了,原本他雖然搬出了寧國府,可是還是能在府內自由出入的,那些人老遠就與他招呼,要做東請他喝酒。可是寧國府一倒,這些人全不認識他了一樣,別說和他主動招呼,就是他招呼了別人,人家還把袖子遮臉躲得老遠。
就這樣,賈薔一點一點落魄,等賈赦的人找到他的時候,他已經兩天沒吃上飯了,估計再有一天,他就得放下自己世家公子的清高,做起開口討要的行當。
賈赦對找賈薔的人有過交待,不許說是他讓人找,只說某處如果做工,可以管吃住,還不在城里,看賈薔愿意不愿意這算是賈赦給他的第一個考驗,要是都要餓死了還不肯出力,那還找他做什么,讓他直接餓死好了。
好在一聽說不在城中,賈薔就一口答應了下來在城中,賈薔覺得人人都認識他,實在拉不下那個臉來做工,可是出了城就不一樣,誰還認識他。他只要不出莊子就是。
就這樣,賈薔與賈敬不知道,他們二人就在同一個莊子上,就是惜春也不知道她一個姑娘家,只在內宅活動,與這些人離得遠而又遠,現在又是避禍的時候,更是輕易不出房門。
聽說賈薔現在已經能混得上一日三餐,賈赦覺得這勞動改造還是成功的,還是可取的,還是可以拿出去與人一起借鑒一下的。沒見賈薔這樣從小嬌養到大的人,已經能用自己的雙手掙飯吃了嘛。
心情一下大好,賈赦又問了問水泥研究的進度。本來也就是隨口一問,他沒做什么期望,畢竟時間擺在那里,任何一項研究,都得有個過程不是。
不想李管事卻有些小興奮地道“國公爺就是不來,小的也想著是不是該回報給國公爺知道。”邊說邊領著賈赦向著試驗場走去。這個試驗場與原料生產的地方還有一大段距離,也不怕讓賈薔看到。
進門一看,賈赦就知道人家為什么興奮了,桌子上擺著一塊塊象石頭一樣的灰疙瘩,不是水泥凝結出來的是什么。只是這個灰疙瘩還有些松散,不如后世看起來的那么堅硬就是了。
這可是個了不起的突破,一旦賈赦能夠確認,下一步不過就是調整配比,加強硬度的問題,比起只有一個殘方,進步了不是一點半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