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下來,惜春到自己府里,也就不到四年的時間。就是兩頭都算上,怕是賈敬也就送了五回銀子。兩萬五千兩,在小戶人家可能一輩子也難攢出來,可是擱在現在的國公府,只能說是太少了。
迎春與黛玉不說了,就是邢岫煙當日的嫁妝,也沒下了十萬兩。就算是到了惜春出閣,賈敬還會再出一些,可是遠遠到不了邢岫煙嫁妝的數目。
不過帳不是這個算法“你且想想,他們家里,也不過是從薔哥兒得了爵位后,才又開始置辦了些家業。能一年省出這五千兩,已經不易了。”賈赦有他算帳的一套。
邢夫人這才知道,自己是把原來寧國府那份算到了里面,才覺得人家虧待了惜春。可是寧國府的東西,早在查抄的時候,就已經收歸國庫了。
如此算來,那爺兩個也算是有心了重新置辦的家業,又是在珠薪米貴的京城,一年能有多少出息,管過家的邢夫人還是算得出來的。她臉上就有些做燒“倒是我錯怪敬老爺了。”
賈赦搖頭“還是怪他。要不是他當年萬事不管,賈珍也不會長歪了。更不會鬧得家都被人抄得干凈。怎么會為了女孩的嫁妝如此犯愁。光惜春母親的嫁妝,就夠用了。”
邢夫人就道“少不得我把我的東西里頭,拿些出來貼補一下。只是璉兒那里,還是提前說說的好。”
賈赦覺得沒有必要“那是你的東西,想給誰就給誰。”
邢夫人卻覺得不行“原本我的東西,連玉兒都沒得兒,說是給巧姐兒與迎春兩個。可是迎春那時并沒用到多少,這幾年又年年生發的好,就想著給巧姐兒與寧寧分上一分。”
賈赦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可是你把這個意思露出來過”
邢夫人就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也是那次開庫房尋東西,才對巧姐兒說了一嘴。”
“那就不妨。巧姐兒是個見過東西的,必不會只惦記著你那點東西。”賈赦給邢夫人吃顆定心丸“我那里不是還有些,你只管使就是。左不過那幾個是男孩,自己將來掙去。”
邢夫人這次倒不與他客氣,委實惜春的東西差得太多,客氣不起來了。又想起一事,說吧,怕是今日都別想睡覺,不說吧,日后露出來受埋怨的還是自己,不由沉吟。
“還有事”賈赦看著她問道。
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邢夫人只好開口道“這事老爺還是心里有個譜還好。近日,六皇子來家里勤了些。”
六皇子,就是當年黛玉成親時的那個小胖子。這多半年來,老是以看平親王為借口,頻頻出現在國公府里。要是別的事兒也罷了,只邢夫人冷眼看著,竟與當日平親王的做派想類。她是吃過一回虧的人,能不心生警惕
賈赦對這個也十分敏感“他不是比巧姐兒還小些”不到十歲的小屁孩,真能動這些心思
邢夫人就苦笑“也小不上一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