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宮里的用度怎么辦?”皇帝不解。皇后可不是今天才想起這事兒來,立刻詳細給他講解起來:“把有能力供各項的商人樣樣選出十個人來,讓他們自己報價每年供這一樣最低收多少銀子,到時你再看看,比往年省出多少錢去。”聽皇后又對自己你我相稱,皇帝暗中長出了一口氣,知道自己讓人盯著賈赦這事兒算是翻過去了。皇后如何看不出他松口氣,可人在矮檐身不由己,自己已經同不了這四面高墻,只能盡量讓自己過得舒心點罷,事事較真,還真以為這皇帝只有自己這一個老婆嗎?
賈赦回府后讓人將賈璉叫到榮禧堂,對邢夫人與他道:“今天你們尚書大人給你保了個媒,我答應了。”邢夫人不明所以只等下文,賈璉心里有點譜:“可是孫大人家?”
“嗯。說的是他家那個比你小一歲的女孩。”
邢夫人聽出不對:“比璉兒只小一歲,那不是過年就二十了?還沒有尋人家,是有什么緣故?”
不用賈赦解釋,賈璉就知道:“怕是為了衛家的事。”
這事兒說起來邢夫人也知道了:“是不是京里都說克夫的那個?”
“什么叫克夫。衛家一家人什么身子誰不知道。”賈赦剛答應人孫堅不會拿這事兒拿捏人家閨女,自然從頭就把這事兒掐死:“那孩子也是個命苦沒遇到好人家。這次到了咱們家里你少說這些話。”
邢夫人聽他的都成了習慣,立時保證此話絕不會再從她嘴里出現。說來賈家人對衛家并不陌生,這衛家先祖也是開國老將,不過當年大封天下時只封了伯爵,幾代下來早就無爵可襲,不過是仗著些姻親扶持,子孫才得以在京中立足,可惜家里男人都不是長壽之人,要不也不會百多年就已經無爵可襲——別人家剛開始襲第二代的時候,他們家都已經襲到第四代了。賈璉一想衛家人的短命也明白過來,怕是那話就是衛家人自己說出去的。不一會兒邢夫人又想起一件事兒:“可是老太太那里卻難說通。不說這些天老太太看我們并不順眼,上次迎春的事兒就沒聽她的,這次再不經她老人家就訂下孫家,怕又是一場氣生。”
賈赦早有對策:“那也不能再聽她的了。看看原來她們給璉兒找的那個人,一味抓尖賣快,看著精明內里糊涂,把璉兒一個好好的男子給壓得氣都喘不上來。老孫性子直了些,家里可是幾代讀書人,家里女孩的教養沒什么問題,再不會出現強壓丈夫一頭。”賈璉聽了頓時大起知己之感,不住點頭。不想賈赦下句就當頭來了一棒子:“你自己也得立得起來,別別人說什么你就聽什么,大男人自己一點主見也沒有。”你確定你真是親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