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國公爺的話,那些人已經讓他們去營里了。我自己身邊還有三五個人,在院子里滿能住開。”這哪里是欽差做派,分明就是主仆相對。
賈赦倒習以為常:“我家里沒讓你帶什么?”
聽他有心問家常,小桂子更樂得歡:“家里都好。上次去傳旨的,是我師傅,”見賈赦不解,就分說道:“小的打進了宮,一直由小梁子公公帶著。他老人家看我還算能跑腿,就收了做上徒弟。”
“你倒是機靈。”養心殿大太監,能是隨便收徒弟的?
“也是小的走了狗屎運。上次師傅傳旨去,說是家里一切都好。太太身子看著就旺健,公主郡主都有信給您。二爺的官聽著做得越發好了,光我師傅就聽皇上夸了幾次。”
說著就讓人把帶的信一一遞給賈赦。最后一封分外厚:“皇上怕小的嘴笨,有些事兒學不明白,親自給您寫了信。”
“也好,”賈赦發話:“你一路也辛苦了,又嘮叨這么一會兒子,也下去歇歇,等晚上,賈將軍自然給你接風。”手已經開始拆家信。
到底打了個千,小桂子才退了出去。在屋外等著的小蘇拉有些不高興“憑是什么人,沒有在公公面前拿大的理。公公千里萬里給他報這樣大的喜信,竟連個笑臉也不給。”
小桂子回身就給了那小蘇拉一腳:“和誰學的嚼舌頭?真以為自己從宮里出來就是個人物了?你見過幾個人。人家眼風一掃,你腦袋怎么掉的還不知道呢。”
說得小蘇拉臉都綠了,別的小蘇拉就勢把他擠到一邊,捧著小桂子與賈孜派來帶路的人回下處不提。
屋里的人也不管這些太監的官司,賈孜只問:“這回來的人手生,調理出來又得一段時間。不如從我這里給你帶些人,又生生把你的人劈走一半。”
“這倒不用。”時先生一副成竹在胸的口氣:“這些人走了,總要給他們踐個行。等把皇上對走的人安排一說,不怕這些人不拼命辦事。”
“就算是皇上,也未必在這些人來前就交待了話。”賈赦也道。
賈孜就有些不解:“這皇上現在就搶人...”打的是什么盤算,是不是不想讓賈赦將這些人真心收服,對他起了防備之心?
時先生想了一時才道:“無妨。大概是因為這些人全程參與了耕作,皇上要將這些人分撒到西北,約摸明年就會推廣種植了。”
賈赦也覺得時先生說得有理,再說他并無什么私心,也不怕皇帝防他,他擔心的是:“明年就推廣,怕是種子不夠呀。”
“這個你倒不用擔心。”時先生思路一順,想得越發透徹:“原來不過是沒人知道這兩樣東西在北地能種,所以大家才不當一回事。可去年咱們有心,還不是找來了種子?要是皇上辦,找起種子來比咱們不是更方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