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陳冗所料,賈赦將所有紙都看完,臉已經快黑透了。也不說話,只把紙遞給賈敬。賈敬一時那里看得完?趁他看的空,賈赦對著陳冗拱拱手:“多謝陳正史援手了。”雖然帶來的不是什么好消息。
陳冗也拱手:“國公爺客氣了。其實幫人就是幫自己,想必國公爺比我更清楚。”
話里有話呀,賈赦又看了陳冗一眼,人家還是笑瞇瞇地看著他。你說你一個錦衣衛正史,不是應該不茍言笑嗎?老裝得一團和氣,抓人的時候也這樣?看看人家沈副史,就一臉嚴肅,這才是錦衣衛的正確打開方式對不?
“沈副史,請坐呀。來嘗嘗我家里的茶,這是我從洞庭...”湖字沒有出口,要不和自己剛才說的一直在守孝可就對不上了。雖然自己做些什么,人家該知道的都知道,可也不能從自己嘴里說出來。
沈松仍是一臉沉靜,又看了看陳冗。這回陳冗覺得時機已到,對賈赦道:“有國公爺在,哪兒有他一個晚輩坐的份?”
晚輩?不是一直與自己平輩論交嗎?賈赦深信一句話,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今天這兩個人來的就蹊蹺,帶來的東西更蹊蹺,怕是所圖不小。
于是賈赦也不接話,只裝做看賈敬動靜。沈松頻頻看向陳冗,不想也是個沉得住氣的,也已將目光看向賈敬,仿佛他從來沒見過那幾張紙,也對紙上的內容感興趣。
不就是裝13嗎?這活賈赦熟呀。端起自己跟前的茶,輕輕地揭開杯蓋,只見一汪淺碧,細葉沉浮,剛剛泡到好處。用杯蓋抿一抿浮茶,先嗅了下香氣。不愧是有名的嚇煞人香,確實芳香悠遠,引人幽思。
深吸一口,茶湯入口微澀,繞舌而下,滑入喉頭已經見回甘,賈赦覺得明年清明之前可以再去一次。一臉沉思,一臉陶醉,讓陳冗有點摸不著頭腦了——不是說這位國公最是喜歡直來直去的嗎,怎么今日不同了?難道是剛才那些東西把人給刺激大發了?
沈松已經忍不住干咳出聲,正史大人,說正題說正題呀。陳冗無法,只好對著賈赦又拱了拱手:“國公爺打聽這些未定親的子弟,想是為了府上的小姐?”
這個沒什么好遮掩的,家有適齡之女,打聽這些事并不為過,最多就是他們家把動靜鬧得大了點:“不錯。因為這兩年家中守孝,怕耽誤了孩子。本來她不必與我們一起守孝的,可是孩子一片誠心,做長輩的也不能不成全不是。”我家孩子就算是歲數到了,那也是因為孝順知道不。
陳冗就不再繞彎子了:“國公爺看我這位副史可中意?”
嘭地一聲,賈赦裝13的道具,雨過天青色的上好官窯,落地碎成了好幾片,他確認般地看向陳冗,是不是在開玩笑。見人一臉誠懇,再自欺欺人也知道,人家是認真的。
就是正認真看著資料的賈敬,也聽到了陳冗的驚世之語,也嚇得站了起來。好在他知道此事他只有拍板權,沒有選擇權,只能等賈赦決定后才能行使自己同意的權利。
“不行!”賈赦回答得咬牙切齒:“陳正使,麻煩你看看你的副史多大了再說話行嗎?”老牛吃嫩草也不是這種吃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