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就羞她:“才來了幾天,竟就呆不住了。難怪舅舅總不愿意給家里的女孩說親事,真真女生外向。”
迎春成親多年,這樣的打趣能經不起:“別只笑話我。念恩怕是這幾日把書院的地都磨平了。”
惜春聽了過意不去:“都是我不好,讓姐姐們為我操心了。”
迎春拉過她,給她順著鬢邊的頭發:“又說傻話了。咱們有緣份做了姐妹,又是一起長大的,哪個不想著你好。只要你能想得通,我還樂得能多在家住上此日子。”
所以等賈赦問起她對沈松的看法時,惜春只問了一句:“也不知道是不是得在錦衣衛做一輩子。”別的家世等等一概不提,也不是提起別人時不言不語的樣子。
這就是有心思了,賈赦與邢夫人相互使個眼色。只是邢夫人對外事是真不大知道,也只好等賈赦解惑。實話實說吧,別小姑娘好不容易有了心思,將來再失望,又不想嫁人可就麻煩了。
“怕是得這樣了。”賈赦明面上是沒看惜春,可是余光卻沒離開,見惜春也沒有什么失望的表情,就接著說道:“剛才已經和你說過他的身世了,有那樣的父親,他就不宜做明面上的官職。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要是有心人查到了這些事,他還如何立足?所以只有在錦衣衛里,才合適。”
惜春點了點頭。本朝的錦衣衛,也就是因為神秘,有些讓不知底細的人覺得害怕。仔細想來卻沒做過什么陷害忠良呀、巧取豪奪之事,真提錦衣衛色變的,都是那些做了虧心事的。
想明白了,也就顧得上害羞了,她小臉也紅了起來,頭也低了下來,完全沒有了剛才就事論事的模樣:“伯母做主吧。”
做什么主,現在的邢夫人是只要惜春肯嫁,哪怕家境差些,她多出嫁妝都行。何況這位還不是家境差的,身份雖然暴不得光吧,可是也不低,說來也算得有皇家血脈了。
賈赦也忘不了這一點,提醒惜春:“這人身世還是復雜了些,你心里要有個打算。”
惜春只要一提起正事,就有本事只談事情不論其它:“別人身世簡單又如何?誰家還沒有幾門子親戚。再說這人現在明面上只一個人,實在不行,把明面上的事做實了就是。”
該不該給惜春點贊,賈赦不知道,只是能有這樣的主意,一定吃不了虧是肯定的。自己家孩子不吃虧,賈赦才不管別人因此難受不難受。
“晚上你父親也過來,此事也不能大伯一個人做主。”賈赦再次提醒惜春。
惜春點點頭:“我知道。是該告訴父親一聲。”只是告訴,不是爭求意見。
還是那樣的脾氣。不過只要不出了大褶,有點小脾氣也好,比那些千人一面的所謂閨秀,賈赦更愿意自己家的女孩有自己的個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