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慕息也走了過來,與她并肩而站,一個一身戾氣如地獄羅剎,一個溫文爾雅如當空彎月清清明明。
白興言有些恍惚,突然就覺得自己這個二女兒還真是個美人胚子,同十皇子站到一起時是天造地設天作之合,可眼下跟四皇子站到一處,卻也似金童玉女,無限般配。
可是這種美他欣賞不了,因為白鶴染的美貌中遺傳了太多淳于藍的影子,這簡直就是個年輕復活般的淳于藍,他只要看一眼就能想起當年初遇淳于藍時的情景,就能想起當年那一樁樁絕不能為人知的事情來。
他閉上眼,前額俯地,沖著四皇子磕了個頭,“求四殿下寬宏大量,饒了白家這一回吧”
君慕息不理會他,只拍了拍白鶴染的肩膀,微俯下身來同她輕輕地說“如果不想面對,就不要面對,他們自作孽必不可活,無需臟了你的手。靈犀有些反應了,去看看她吧”
白鶴染最后看了白興言一眼,轉身回到了君靈犀身邊。她半蹲下來親自托起君靈犀的臉,語調盡可能放溫合地喚了兩塊“靈犀,靈犀。”
君靈犀的確醒了過來,可是因為太疼了,兩道秀眉一直緊緊地皺著,小臉也是一片慘白。
白蓁蓁看得心疼,直抹眼淚,白鶴染的鼻子也酸得厲害。她想說你這孩子怎么這樣傻,竟用自己的命去替別人擋刀,可還不等她開口,就聽到君靈犀微弱的聲音傳了來,是在同她說“十嫂,你不要自責,給你擋刀是我自己愿意的,跟你無關。從小到大十哥最疼我,我小時候從樹上掉下來,也是他在下面接著我,結果我平安無事,他的胳膊卻疼了半年才好。他好不容易才找著個媳婦兒,我就是舍出自己的命不要也得把你給保住,不然我十哥就要孤單一輩子了。十嫂,別擔心我,只要你沒事我這一刀就沒白挨”
君靈犀說到這處,又暈了過去。夏陽秋趕緊道“沒事沒事,疼暈過去了而已。傷太重了,麻沸散不太管用,沒疼死已經不錯了。”
白鶴染聽得直皺眉,“你連封住痛感的針法都不會”她簡直驚呆了,“你到底怎么當上的國醫”
夏陽秋臉一陣紅一陣白的,嗑嗑巴巴地回應“不會就是不會,要是什么都會哪還用得著費盡心機跟你學。”
白鶴染是真沒想到讓夏陽秋處理傷口,居然是在麻沸散無效的情況下進行的。這么嚴重的傷居然藥醉無效,君靈犀這孩子得有多疼
她的心又揪起來,手下也隨之有了新的動作,幾枚金針分別刺向幾往穴道,停留片刻再拔出來,然后再扎,如此三回方才停了下來。
“痛感至少明日午時才能恢復。”她告訴夏陽秋,“先簡單處理一下,還是得先將人送回宮。一來得跟皇上皇后有個交待,二來這里也不是治傷的好地方。”
夏陽秋點點頭,“也是,白家實在太危險了,一家子瘋狗。咱們趕緊轉移,免得一會兒又有人被咬,這可不是鬧著玩兒的。”他扯著大嗓門罵人,白家卻無一人敢應話。嫡主公傷在白府了,她們都在想著,這筆帳皇上皇后該怎么算。
君靈犀被抬出了文國公府,直接送上了四皇子的馬車。白鶴染跟四皇子同乘,夏陽秋則上了默語另外趕來的一輛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