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鶴染看向那人,“你未曾入選,為何還要為我今生閣做這番打算”
那人道“為醫者,不是爭一時之強,學醫術更不是為了打敗任何人。只是希望自己所學能夠濟世為民,能夠讓患病之人早日解除痛苦。我能入選今生閣我會很高興,若入不了,那便說明有其它比我更好的醫者去做我沒能做得成的事。只要病人能夠得到醫治,是誰治的又有什么區別呢”
其它落選的大夫也一并跟著點頭,紛紛表示“說得沒錯,只要都是行善積德,只要都能讓患病之人早日康復,我們不在意坐診的是什么人。”
東宮元也早就進了閣內來,此時聽著這些人的話,不由得連連點頭,“為醫者,就是應該懷有這樣的心腸。可惜,有太多的人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失去了本心。”
白鶴染道“所以才有這間今生閣的問世,所以才有我為窮人義診,分文不取的初衷。”她問在場的這些人,“是什么促使你們想來我今生閣的可是因為我是文國公府二小姐又或是未來的尊王妃是覺得跟著我這樣的東家未來能越走越高要知道,我為窮人義診,分文不取,你們就更無法像別家醫館里的大夫那樣,能從病患身上撈到好處。雖不排除也有富貴人家來治難解之癥,但多數來我今生閣的病人,可是窮得連飯都吃不上的。”
人們一愣,紛紛搖頭。先前那出主意留下兩名女醫者說“并非如此。我們這些人不管是否入選,自認醫術都不太差,就算今生閣進不來,想賺銀子的話,去個高門貴宅里做客卿大夫的本事還是足夠的。但是咱們打從進了這個門的那一刻起,就沒想過攀附權貴賺得體滿缽圓,今生閣付給我們的銀子能讓我們吃得飽飯穿得暖衣,住得起一間屋子就足夠了。”
那治女子帶下之癥的女醫也說“醫者若為賺錢,那便不是醫者,而為商。”
人們你一句我一句說著自己對醫者這一身份的感受,白鶴染耐心聽著,忽然就那么慶幸自己建了這家醫館。好像這些人的話激起了她毒脈白家傳承中的那一腔熱血,也拉著她的記憶于白家典籍中走過一代又一代。她似聽到祖先在說“毒,初始于醫,為毒者,必先為醫。醫不成,毒不就,醫不精,毒不靈。若以毒行天下,必先以醫濟四海,方成毒脈大業。”
這是白家祖訓,她在前世時曾經就和阿珩調侃過,說老祖宗都明白,沒有醫哪有毒,不先把醫術學精了,哪里駕馭得了毒術。一個不會醫術的毒者,早晚有一天得把自己給毒死。
所以她現在開了這間醫館,也不算不走毒脈白家的路線吧
“你叫什么名字”她又跟那個出主意留下女醫的人說話,“告訴我你的名字。”
那人一愣,隨即答話“在下宋石,年三十六,上都城本地人士,從前在從前是國醫堂的大夫。”他說得有些無奈,還抬頭看了一眼白鶴染,“其實在下見過閣主的,您同國醫堂常來常往,在下本以為”他沒再往下說,有點不確定。
白鶴染卻笑了,把他的話給接了過來“你本以為我是認出了你是國醫堂的人,不想跟夏老搶人,所以才沒有讓你入選。而之所以這樣以為,是因為你相信自己的醫術,絕不在他們十人之下。我說得對嗎”
宋石點點頭,“閣主說得沒錯。”
可是白鶴染卻給了他完全不同的答案,她說“我雖與國醫堂常來常往,但我卻并不曾對國醫堂多看多打聽,所以真的從未見過你,當真不知你是國醫堂的人。而今日之所以那十人中沒有你一個,是因為你是我選中的第十一人。”她告訴那宋石,“在方才的醫術大考中,三項考試,你的成績實際上都是第一。”
宋石愣了,其它人也愣了。既然都是第一,那為什么不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