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白浩軒堅決搖了頭,“軒兒只想學醫,不想做生意,更不想做官。軒兒聽說姐姐要辦學堂,里面還教醫術,到時候軒兒就去那里上學,我就不信這輩子學不明白這些藥草和針法。”他握了握拳,“二姐姐你看著吧,軒兒不會給你丟人的。”
她還能再說什么,這孩子是下定了決心要走這條路,那便走吧,大不了將來白家有意見時,她再幫著說說話。
她起身,又找了一些書來。既然白浩軒是以背誦的方式來消化這些書,這一次她便找了許多介紹藥材的,有文字,還有圖畫,幾乎將所有已知草藥都囊括其中了。
“這些圖文你都背下來,別的不說,至少以后再見到草藥的時候都能認得,這算是一個大夫的基本功,可千萬要記扎實了。”她囑咐白浩軒,“想要對藥草認識得更準確,光看書本圖畫肯定是不行的,還得有實踐。背書過程中你也可以到外頭的藥材鋪子轉轉,結合背完的書本去親自辨認下草藥類別,或者直接到今生閣去,讓你四姐把每樣藥材都給你找一點。”
終于把白浩軒樂呵呵地給打發走了,白鶴染坐在藥屋里卻睡不著,腦子里一直轉悠著葉太后唱戲的場景,還有催眠小宮女時得到的信息,以及呼元蝶臨死前說的那句話。
直覺告訴她,這三者之間有著密不可分的關系,可是這關系在哪她似乎有一絲頭緒,卻又似乎完全理不出頭緒。思來想去就是缺少一個突破點,如果能把這個突破點找到,白驚鴻的下落就很明朗了。
當然,她還是不明白,弄走一個廢掉的白驚鴻有什么用那樣一個廢人還能用來威脅誰她還能再為對方帶來什么好處又或者是,有人能治好她的臉和她的嗓子
這一點是有這個可能的,白鶴染想,如果是呼元蝶插手過這件事,那么很有可能在宮宴還沒開始之前就已經留下了治好白驚鴻的藥。她跟呼元蝶接觸不算多,但是通過幾輪比試,對那位大國師的手段還是有一些了解的。以呼元蝶的本事,那樣的藥不難配出。
如果是這樣,那么葉太后就有理由想方設法的把白驚鴻給救出來。
那么問題就又繞回來了,葉太后救人是通過誰的手救到的人又送到哪里去了呢
她在這樣的猜測中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就躺在藥屋的軟榻上,都懶得再走回臥房。
清晨時下人們醒來,迎春好一通找才找到她,但卻沒打擾,想讓她再多睡一會兒。直到默語回府,這才把她給叫醒,洗漱用膳,同時也跟她講起探訪癆病村得到的一些收獲。
“那個村子很大,里面足有上千人,十分壯觀,也十分可怕。”默語說起來仍心有余悸,“村子里的人不能說是在生活,只能說是被關押,根本沒有大夫去給他們治療。說起來也不能全怪大夫心恨,更不能怪朝廷做得太絕,因為人太多了,個個都是重患,大夫一進去肯定也出不來。奴婢相信朝廷肯定也是沒有辦法,但凡這病能治,也不會把人就這么關著等死。”
這是默語的感慨,她還說“奴婢去得早,到時有的人還沒有睡,坐在小道上三三兩兩的說著話。有一個婦人懷著身孕,肚子已經很大了,看起來至少得七個月以上。她摸著肚子在流淚,說這個孩子注定是生不下來的,因為她已經沒有多少日子了,已經開始咳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