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陽秋一刻不停地走了,白鶴染寫了藥方給東宮元,“把這幾味藥弄齊,這幾日你留在這邊,右相那頭我會陸續叫人送藥過來,你一定要將我們這邊受傷的弟兄照顧好了。”
東宮元抱拳行禮“師父放心,弟子一定盡全力。”
她點點頭,“我將默語留下來給你打個下手,一會兒你再盯一盯外面喝解毒水的將士們,一定要確保所有人都喝上一碗,一個一個的確認,絕對不能有遺漏,記得了嗎”
“弟子都記下了,這就去抓藥。”他行了禮退出屋去,君慕凜這時抬眼看了看她,似有話要說,卻終究還是沒說出來。
白鶴染很累,但為了等夏陽秋的雜記,還是在這邊又撐了兩個時辰。直到夏陽秋再次返回時,中毒的將士們也全部喝過解毒的水,由她檢查過之后,君慕凜安排著返回營地。
偌大的劉宅又再次空曠下來。
夏陽秋本想就這本雜記再跟白鶴染一起探討一下,但她兩天一夜沒睡,又經了一場奮戰,精神頭實在不好,還穿著帶血的衣裳呢。君慕凜堅持要送她回京歇著,夏陽秋便沒再多留,只說過兩日去國公府拜訪,自己回去了。
她上了君慕凜的馬車,幾乎是一路閉著眼回的上都城。君慕凜以為她睡著了,也沒說話,只是看著她將那本雜記慎重地抱在身前,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
馬車停到國公府門口時,天又黑了,她不急著下車,懶洋洋地睜開眼后,開口就問了他一句“是什么話說不出口,讓你從劉宅一直憋到現在”
他有些尷尬,“被你看出來了”
“習慣了你同我一向無話不說,今日欲言又止就變得特別明顯,如何看不出來”她白了他一眼,“說吧,是不是跟我拿到這本雜記有關”
他不再隱瞞,也的確是心里有話憋得不痛快,于是道“是與這本雜記里記載的那位皇后有關。染染,如果無岸海真的有另一邊,我會去嗎”
她看著他,眨眨眼,“你是不是想問我會不會離開你”然后不等他回答,又接著道“不會,你放心,我不會離開你。”說完竟自嘲般苦笑了下,“你以為我遇著你這個人很容易你于我來說何止是翻山越嶺,為了遇見你,我走了這世間最難走過的路,經了一回生死,闖了一回陰曹地府,如今終于柳暗花明,又如何會輕易就放棄”
她主動握上他的手,前世今生種種過往在腦子里肆意沖撞著,她卻笑了,“以前那么不容易,想想都有些佩服自己是如何熬過的那些歲月。我曾經習慣了自己一個人,風里雨里,刀山火海。可是君慕凜,自從遇了你,凡事就有了依靠,我雖然一再的強調自己要獨立自主,要自力更生,要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不可以總是靠你來幫我完成。但是我卻不得不承認,有你在我身后,我的心里踏實多了,做起事來也更放得開手腳。因為我知道,不管我成與不成,都還有你,我不再是孤單一個人。”
她說得有些感傷,或許是想到了從前的一些事情,鼻子竟微微發酸。輕輕抽了一下,他便以為她要哭了,可是嚇壞了他,“別哭別哭,我沒有怪你,只是擔心你對那無岸海太過好奇怪,擔心你哪一天心血來潮自己就去了。染染,我不怕你去探索那無岸海,只是想同你說,如果哪一天真的要去,不要自己去,叫上我。你都說了,這樣辛苦才走到我的身邊,那么就更不該輕易就將我扔下,總之上天入地,我陪著你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