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還有練一年頂五年的,還有一輩子開不大像個孩子的。從前自以為身在京城侯爵府,就也算是見過世面的人了,可是沒想到,這外面的世界才更精彩,真正的世面是國公府內看不到的。”說話間,馬車停了,迎春站起來往外頭看了一眼,“小姐,到家了。”
馬平川將馬停好,轉過身來替他們掀簾子,“小姐慢著點兒,這府門口也不知道是揚了什么東西,一股子怪味道,馬都打了好幾個噴嚏。”說完,自己也跟著打了一個。
東宮元本來沒想下車,因為他還要坐這車回家,可一聽馬平川說有怪味道,便起了身站在車廂邊上聞了聞,然后眉心皺了起來。“石灰粉的味道。”他看向白鶴染,小聲道。
白鶴染點點頭,她早就聞出來了,在馬車還沒停住的時候,刺鼻的石灰粉味道就已經撲面而來,同時她也猜到,今兒這個家門,怕是又進不去了。
“石灰粉”迎春的臉也沉了下來,她走下車,在府門口轉了一圈,再回來時臉色就更不好了。“小姐,國公府門口都撒了厚厚的一層石灰粉,這是防咱們呢”
一句話,就連馬平川也明白是什么意思了。人們相信石灰粉能夠隔絕疫病,白鶴染一行人這一整天都在癆病村,剛一回府就要腳踩石灰,這擺明了是嫌棄她們臟呢
馬平川憤恨地哼了一聲,很想罵上幾句,可是瞅瞅白鶴染臉色不太好,心里不由得嘆了一聲。罷了,不能再給二小姐添堵,于是罵人的話就改成了勸慰“小姐別太往心里去,畢竟府里還有老夫人,年紀大的人身子弱,府上做些防范也是應該的,或許不是針對咱們。”
默語幾乎笑了,“這話說出來,你自己信嗎防范還為了老夫人他們什么時候真的替老夫人著想過。”她一邊說一邊看向府門,突然縱身一躍跳下馬車,直接落到了府門口,然后抬手用力一推府門,果然,關得死死的。她回頭看向白鶴染,“小姐,看來咱們要闖府了,您說這回是用放火的,還是換個別的招兒”
上一次被攔在府門外,白鶴染直接放了一把火,默語的意思很直白,這次也得這么干。
可白鶴染卻不想再用那么極端的方式,她一直沒說話就是在思考,這次事件非比尋常,如果用激烈的手段,入府肯定沒問題,但那可就白白浪費了這一地的石灰粉,也白白浪費了她那個爹的一番心意。
她得把這個局做圓滿了,把這個事兒給辦得轟轟烈烈,如此才對得起這一家人的冷血無情,也才對得起文國公薄情寡義的本性。
白鶴染眼珠一轉,一個主意打上心來,“默語,敲門。”她下了馬車,還對東宮元道“你也留一留,一起唱一出戲吧”
東宮元自然是什么都聽她的,于是立即應了聲,下了車站到她身后。
默語開始敲門了,可是敲了老半天里頭都沒有人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