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婳苑似乎想說些什么,可是白鶴染看都沒往她那處看一眼,她也只得作罷。
待所有人都離開以后,白鶴染趕緊回屋沐浴梳妝,迎春則是把宮宴那日穿著的公主華服給找了出來,她看著那件為宴會準備的華服,開始猶豫著要不要穿成這樣。
迎春的意見是“得穿。這衣裳是皇后娘娘給做的,是合規制的。朝會是多正式的場合,所有大人們都穿朝服,小姐您自然也得穿這種能象征您公主身份的衣裳。”
可是默語卻覺得不太妥,理由是“這衣裳有些厚了,這個季節穿著會很熱。而且顏色也有些艷,在宮宴上雖看不出什么,可穿成這樣去朝會,會不會被人以為是不太嚴肅聽說皇上答應下來,小姐每治好一個癆病村,都會將那塊地皮封賞給小姐,不再歸于省府管轄,憑由小姐決定要做什么都行。奴婢覺得,這事雖說皇上同意了,但就怕那些大臣們會有不同的意見,畢竟這個獎賞幾乎相當于封地了。所以咱們今日必須謹慎些,不能讓人在這些細節上挑出毛病來,壞了正事。”
白鶴染也覺得這衣裳不合適,她告訴兩個丫鬟“就拿平日穿的衣裳吧,一個朝會而已,沒你們說得那么可怕。該重視是得重視,但太過小心就沒必要了,憑白讓人笑話。至于那些朝臣們同不同意”她勾起唇角,并不是很在意的樣子,“這天下到底還是姓君的,身為人臣,可以提出自己的意見和看法,但最終的決定權還是掌握在皇家手里。”
這就是民主制和皇權制的不同,在這個皇權時代,皇家就是天,朝臣可以助天子立威,卻絕不能生生就駁了天子已經打定的主意。更何況,她是皇家定下來的兒媳婦,將來這封地不還是要帶到皇家去的,那些朝臣只要不傻,就不會有太多反對意見。
當然,一點都不反對也是不可能的,至少那些言官得說幾句,至少站在郭家那頭的人也得反對反對意思意思。至于其它人,多半就是哪邊人多站哪邊,墻頭草而已,不用理會。
因為散了朝之后要直接去癆病村,所以白鶴染穿得并不算樸素。一身鳳仙色的紗緞長裙,腰封處繡著幾只悠閑的小鶴,一只月白色的隨身錦囊墜附在腰封上,里頭分了兩個夾層,分別裝著她隨身必帶的七枚金針,和無數的銀針。
千年寒冰打制成的簪子插在發圈兒里,有淡淡冷霜在發間彌散,將白鶴染整個人都顯得冰冷了幾分。但也正是這種冰冷襯上了鳳仙粉這種顏色,既不姣美也不冷凝,將她的氣質綜合和得剛剛好。
迎春不由得感嘆“咱家小姐真好看,不同于上都城常見的那些年輕姑娘家,甚至不同于中土地界的女子,就跟記憶中的大夫人生得一樣一樣的。”
默語趕緊瞧她遞了個眼色,示意她別提大夫人,省得勾起往事,惹小姐難過。
迎春也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正想認個錯再將話給岔開,這時,卻聽白鶴染問道“我同母親生得很像嗎她撞死在府門口那年我還太小,還不是很能記得清楚她的樣子。但她既是歌布人,那跟東秦這邊的人應該長得不是很像吧”
迎春點點頭,“是不太一樣,歌布人比起東秦來,她們的人鼻梁更高,眼睛更大,而且不分男女全部都是雙眼皮,好看極了。歌布人多數皮膚顏色發暗,不過咱們大夫人可不一樣,她白得都發光,就像二小姐您一樣。奴婢當年也還小,只遠遠見過大夫人幾次,但就是那幾次也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小姐,您跟大夫人真的能像到八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