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光遠眼珠一轉,立即明白了,“你的意思是,她是想要把我們給拖下水”
“沒錯。”官差再道“而且屬下敢保證,那丫鬟要告的人絕對不會是個普通人。因為普通人跟她們犯不著,堂堂天賜公主、哦不,堂堂天賜公主的貼身丫鬟,她哪有那個工夫跟老百姓計較。所以屬下猜想,她要告的要么是達官權貴,要么就是皇親國戚,所以通判您還是不管的好,要管也得等韓大人回來之后再管。”
這官差也是好心,一來怕明光遠這手里冷不丁兒有了點兒權力,就不知道自己多大本事了,什么案子都敢接,最后再給辦砸了那可就得不償失。其次他也是覺得這件事依著明光遠的身份是辦不成的,既然辦不成,不如他趕緊找個人到城外去請韓大人回府,或是討個計策,總之絕不能讓明光遠逞能,再把天賜公主的事兒給耽誤了。
他的確是好心了,可明光元卻根本不領情,甚至在聽說外頭擊鼓的人很有可能是要告皇親國威時,差點兒沒樂得蹦起來。這種對大案子的熱情和渴望已經將他的腦子沖昏了一半,以至于一時間光顧著高興了,都沒有思考下一步該干什么。
直到那官差又叫了他幾聲,他這才回過神來,隨即站起身,不顧對方的勸阻,直接往府門外走了去,一直走到正在賣力擊鼓的迎春身邊。
迎春看到府門開了,一個不認識的人走了出來,心想這一定是來接自己入堂的。于是將鼓槌放下,主動迎上前去,“立即就升堂嗎走吧,我都準備好了。”
明光遠正準備仔細打量下公主的貼身丫鬟長什么樣,可萬沒想到突然這么一打量差點兒沒把他給嚇死。只見面前這位姑娘整張臉通紅,無數冒著膿水兒的疙瘩長在臉上,從臉蛋到額頭,再從額頭到下巴,沒有一處皮膚不被這種猙獰的疙瘩覆蓋,簡直都看不出這張臉本來的模樣。那種感覺是既惡心又恐怖,還讓人看了頭皮發麻。
明光遠就想不明白了,這種臉爛成連長相都看不清楚的程度,守門的官差是如何把人認出來的他將此疑問問向那官差,官差答說“就這臉,累死也看不出來啊是她自己說的,一邊擊鼓一邊自報家門,說自己是天賜公主的貼身侍女。”
明光遠點點頭,強忍著不適感再次看向迎春,問了句“你是來伸冤還是來告狀的”
迎春反問道“伸冤和告狀不是一回事嗎”
明光遠告訴她“不是一因事。伸冤基本上你是被告,但你認為你是被冤枉的,所以來申述。但告狀呢,你肯定就是原告了,就要告訴我你想狀告之人是誰。”
“這樣啊那你又是誰我要見韓大人。”迎春抬手擋在頭頂,太陽太毒,曬得臉生疼生疼的。也不知道這臉爛成這樣小姐能不能治好,要是治不好她可真是虧大發了。之前為了效果能明顯一些,胭脂涂多了,這會兒疼得她都想流眼淚。
明光遠將衙門里的情況給迎春說了一遍,也介紹了自己,然后才跟她提議道“不如你和我說說你遇到了什么事,我幫你參謀參謀,要是好辦呢,我就給你辦了,要是不好辦,咱們就等韓大人回來,好不好”他也沒請人進衙門,就拉著人在門口的臺階處席地而坐。
迎春也不扭捏,打從跟了白鶴染,什么事沒干過,像這種坐在大街上跟人嘮嗑簡直小菜一碟。于是當即就坐了下來,將自己的遭遇講述給明光遠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