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人就飄在悲傷混沌之中,往前走也不行,往后退更不行。
何況,蘇婳宛帶給他的已經不再是從前那種單純的悲傷了,她住在禮王府的那段日子,帶給他的,是毀滅性的打擊。
“阿染。”他終于開了口,“你原諒四哥,四哥不是走不出悲傷困境,四哥是不知道該如何繼續活下去。阿染,你不知道禮王府里曾經發生過什么,你不知道那是一段怎樣的荒唐歲月。我就像是被魔鬼驅使的奴隸,做盡了一切我所不恥之事,終于把自己活成了最齷齪的模樣。沒有人能夠理解那段歲月帶給我的摧殘,那不是悲傷,那是絕望。”
他的身體在微微地顫抖,只要一想到蘇婳宛住在禮王府的那些日子,他就覺得自己是這世間最骯臟之人,做過這世間最骯臟之事。他還有什么資格活在這世上他還有什么勇氣面對自己一片廢墟的人生
他告訴白鶴染“我之所以來,之所以見她,不是因為放不下她。我只是恨,我只是想要試試自己有沒有親手殺了她的勇氣。我也只是想問問她,事到如今,她究竟當我是個什么如果曾經真有情有愛,為何今日要如此摧殘”
“那你問了嗎”她想起剛進屋時,見那蘇婳宛正在說話。
君慕息點點頭,“問了。她說,她對我的感情,打從她離開東秦國土的那一刻起,就已經不復存在了。她活著就是為了報仇,給蘇家報仇,也給她自己報仇。她要毀了我,如此她的心里才能痛快,她說這是我該受的劫,一如已經被摧毀的她。她的人生完了,沒有道理我還好好活著。”君慕息苦苦一笑,“阿染,你覺得我活得很好嗎”
白鶴染想起第一次見到這位四皇子時,那種悲間意就撲面而來,擋都擋不住。
“也不知道你過得算不算好,我還是那句話,我們其實都過得差不多。”她長嘆一聲,“至少你還活著,可是曾經的白鶴染卻已經死過一次了。”
她說著這話,看見他,果然看出不解的神色,于是笑了起來,“還行,也不是悲傷絕望到對什么事情都不感興趣。但是我也不知道該怎么和你說,說得太玄乎了,你也未必會信。我只能告訴你,在白家至親之人的迫害下,從前的白鶴染已經死了,就在我遇見君慕凜的那一晚,兩個下人用毒針扎進她的背,再將她狠狠地推下萬丈高崖。四哥,文國公府的嫡女白鶴染已經死了,而我,只是代替她而活,承她之因果,完她未完之事。”
她將手往前探,探到他的指尖,“四哥,我有大仇未報,如果我求你幫我,你愿不愿意暫時放下你的悲境,從里面走出來,幫我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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