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鶴染坐在回程的馬車上,回想著剛剛白千嬌問自己的話,漸漸地,眉心擰到了一處。
紅氏看出不對勁,便問她這是怎么了,是不是在為老夫人擔心還說白明珠已經被打入冷宮,冷宮那種地方進去了就沒聽說還能再出來的,讓她放心。
白鶴染卻搖了頭,“我不是擔心老夫人,我是在想剛剛白千嬌問我的話。她問二嬸肚子里懷的是不是真是個男胎,我見她神情緊張,似乎很在意這個男胎。”
紅氏輕嘆了一聲,“她確實是很在意,因為她不希望你二嬸生出一個男孩來,認為那樣會動搖她在家里的地位,會讓你二叔二嬸只顧著疼自己的兒子,而冷落了她。”
白蓁蓁在邊上都聽笑了,“都是自己親生的,怎么可能只顧一個而冷落了另一個,又不是一個嫡一個庶,一個娘肚子里爬出來的呀,哪來那么大競爭。就像我們家,你也沒因為有了軒兒就不喜歡我呀”
紅氏搖搖頭,“他們家的情況和我們不一樣,你二叔二嬸這么多年了,一直就盼男孩,可一直就沒有。這好不容易有了,自然是要傾注大心血的,所以因此而冷落了千嬌也是有可能。而且,興許現在就已經只顧著肚子里的孩子,對女兒不如從前了。不過你說得也對,女孩跟男孩的確沒有多少競爭,兒子繼承的是家業,女兒早晚是要嫁出去的,要爭也該是留著精力以后去爭夫家的,娘家有什么好爭的呢”
蓁蓁問白鶴染“姐,她只問你是不是男孩,沒問別的”
白鶴染點頭,“沒問別的。不過她因為這個男胎情緒不穩,那是肯定的,否則先前也不會跟白燕語在祠堂就能打起來。我過幾日就要離開了,二叔一家你們就多留意些,隔幾日就過去看看,全當是去看老夫人。我也會讓今生閣的女醫多跑跑,好歹得保著這一胎平安生下。”
二人皆是點頭,又問了些無岸海那邊的事,馬車不多時就到了文國公府門前。
紅氏帶著白蓁蓁回了院子,白鶴染卻被下人攔下,說老爺在書房等她,請她一回來就過去一趟,有事相商。
她皺皺眉,還是往白興言書房去了。心里想著興許是問問老夫人的情況,當時走得急,場面又亂,白興言基本就沒顧得上看老夫人幾眼。
白興言找她的確是有事,但卻不是詢問老夫人。他等了白鶴染一晚上,終于把白鶴染給等回來了,當時就急著迎上前,沖口就道“阿染,你救救你姑母宮里的妃嬪一旦被打入冷宮,那可就完了,再也沒有可能出來了。阿染,她是你的親姑母啊,你不能見死不救。”
白鶴染一愣,然后突然就笑了,卻是笑得帶著幾分自嘲。
白興言不理解,“你笑什么家里出了這么大的事,你還有心情笑”
白鶴染擺擺手,“我為什么不能笑家里出多大的事跟我有什么關系再說,白明珠是嫁出去的女兒,她已經是君家人了,她就算出再大的事,那也是君家的事,你跟著摻合什么”
“話不能這么說”白興言急了,“她是你的姑母,她是姓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