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轉過身,大步走入里間,一直走到床榻前,盯著死豬一樣睡在榻上的白浩宸,抽出頭上的發簪,一簪子就戳進他肉里。
白浩宸疼了一下,但藥物作用著,人并沒有醒,甚至還是一副滿足的神情。
梅果手里的簪子一下一下地往他身上戳著,不一會兒身上就戳出好幾個血洞來。
“親生父親不是個好東西,養父也不是個好東西,我還當他是好心要為老夫人祈福,敢情這是瞧出我的香有問題,想要禍水東引了。天底下居然會有這樣的兒子,一天到晚盼著自己親娘死,死不了還要親自動手去殺。這種兒子究竟是怎么生出來的”
梅果一邊戳著白浩宸一邊呢喃自語,說到這里卻頓了下來,半晌,面上露了苦笑。
“怎么就沒有這樣的兒子了,我從小就知道有這樣兒子的。白興言不過是借刀殺人,還有的人親手弒父呢,那場面才叫血腥。”她開始哭泣,流出來的不是眼淚,全是血,不一會兒就染了滿臉,看起來十分滲人。
屋子里有一陣輕微的聲響傳來,一名暗哨模樣的人不知從何而來,站到了梅果身邊。
“少主,您別哭了,再哭下去這雙眼睛可就沒救了,您整個人也會跟著失常的。”聲音是中年名女子,看著得三十五歲往上,一身黑衣,長相不出眾不出奇,混在人堆兒里就挑不出來。但看向梅果的目光里充滿著擔憂,甚至還含著眼淚。
梅果偏頭看她,一點都不意外,“你又來了,我都說了不用你保護我,你怎么還不走”
“我就是來保護少主的,您讓我往哪里走”
“自然是從哪里來就回哪里去,那個地方才有真正需要你去保護的人。而我”梅果伸手往自己臉上撫去,撫了滿手的血。她苦笑道,“你看,我已經沒有什么價值了,我如今全靠一股子仇恨撐著,只有報仇的念頭能讓我繼續活下去,只有不停地折磨這白浩宸,我才能感覺到自己還真實存在著。打他,就像是在為自己報仇,郭家葉家毀了我,那我便要毀了他們的孩子,如此才算因果循環。”
梅果對那暗哨說“你走,別再管我了,如果在你有生之年能把他給救出來,如果到那時我還有一口氣在,你就帶他來見見我。我很想他,我也想娘親,你告訴他,我還記得小時候他跟娘親把我舉過頭頂摘果子,我也還記得他教我讀書識字。娘親和他的模樣我從來都沒有忘記過,總盼著有一天能重聚,可是一晃這么多年,希望都淡了。走,去看看他。”
“少主,主子把我派過來時也是這樣說的,您再用這樣的理由趕我回去,請恕屬下不能從命。少主,您不能這樣,您得振作起來,我相信主子總有一天能重見天日,咱們總有一天能回去,把失去的一切全都搶回來。”
“能嗎”梅果一臉茫然,“你怎么就相信一切都有可能當初最亂的時候都沒成功,如今那人握大權多年,早就培養出自己的勢力,早就鞏固了自己的盟友和盟軍。當初都沒能做成的事,你憑什么就認為現在能成”
“當初是當初,當初我們也被打得措手不及。但現在不一樣了,我們蟄伏多年,等的就是一個機會,且他所謂的盟友盟軍,不過就是東秦的郭家葉家和段家。您如今也身在東秦,您看看東秦現在的局勢,還跟從前一樣嗎郭家的兵,那郭問天現在可還調用得動老太后的私兵又被搗毀了多少還有葉家,葉家整個都沒了,他還拿什么去結盟到是段家逃了出去,可一個段天德他也翻不了天,他手底下隱藏的私兵大部份還都留在東秦,沒跑出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