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挪過身子,也靠在山體上,緊挨著她。白鶴染臉色緩合過來一些,但還不是太好看,她把手伸進袖袋里,似乎是還想再摸幾顆棗子出來,結果摸了個空。
“靠”她氣得直接爆了粗口,“打架的時候被打掉了”
他也往自己身上摸了摸,一臉的為難,“我也沒有出門帶棗子的習慣,你要是愛吃,等回京去我給你多買一些,挑好的買,全都送到你府上。或者干脆給你種一棵棗樹,你想吃的時候自己就摘一把,出門的時候就多裝點兒,比去街上買著吃要省事。”
白鶴染苦笑,“我不是愛吃,我其實一點兒都不愛吃那東西。我只是有貧血和低血糖的毛病,唉,這病說了你也不懂,反正就是平時身上放幾棵棗子和糖,不舒服的時候就吃,就會緩解很多。至于棗樹,不用你種,我院子里有現成的,就是公主府里也都種了不少。”
她說到這,頓了頓,又補了句“是君慕凜種的。”
他不再說話,心里堵得難受。白鶴染就想,這個人現在有多難受,她的三妹妹就應該也有多難受吧這都是何苦呢三個人,三兄妹,卻要陷入這樣的紛擾之中,還不能說破。
白興言當年闖下的禍,他自己一點兒不背,幾十年后卻要他的兒女來替他背。
這個爹當得多么瀟灑,除了闖禍,他還會干什么他還能干什么
要不是因為這幾波殺手本事太大,價錢一定會很高,她一定還是會懷疑到白興言頭上。
一個犯了大錯的爹,畢竟那個犯了大錯的爹,為了掩蓋當年罪行,一次又一次地把刀尖兒指向了自己的親生孩子,這種事他不是第一次干了。
“你在看什么”她用胳膊肘兒撞了撞邊上的人,“雪下這么大,也不怕迷了眼睛。”一邊說一邊抬手掃了掃自己頭上的雪,才多一會兒的工夫,就蓋了一指多厚。
“我看看咱們離山頂有多遠。”他把目光收回來,扭頭盯著她道,“丫頭,你得有個心理準備,這樣的高度憑我們兩個人不見得能上得去。如果只我自己我還敢試試,但有你在,我不能拿你來冒險。所以我想,你能不能就坐在這里不動,我試著上去看看”
“不能”白鶴染斷然拒絕,“不用看我也知道山有多高,所以你不用嘗試了,根本行不通的。與其往上爬,還不如往下滑,我們掉了這么長一段距離,我估摸著離底不遠了。”
她一邊說一邊把身子往前探,一小半身子都探到懸崖外面,仔細往下頭瞅。
他卻被她這動作嚇出一身冷汗來,趕緊伸手把她雙臂給緊緊握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