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了,因為無可反駁,白鶴染說得都是真的。人與人之間要是想達到一個完美的交集,那就必須勢均力敵。否則就是各過各的日子,像從前的白鶴染,和從前的君慕凜。
“你我也一樣。”她跟五皇子說,“如果我還是以前的我,那么皇上就不會賜給我一個天賜公主的封號,我也就永遠都沒有叫你一聲五哥的機會。”她看著他,心底泛酸。其實不是天賜公主,他也是她的哥哥,不是五哥,是親哥。可是這話她不能說,一輩子都不能說。
“或許是我太陰謀論了”她笑笑,“我這個人一向都會把事情往最壞的層面上想,也算是一個心理調節的過程。我把最壞的想好了,那么事情不管怎么演變,我就都能夠接受。哪怕是最壞的那種結局,我也不會意外,也不會過于悲傷。人哪,無論到什么時候,無論你身邊有多強大的人,那些都是外在因素,說到底還是要靠自己。自己行,才是真正行,自己不行,幫手再多也無濟于事。因為你的能力撐不起你的野心,也撐不起你的權勢和地位。”
她不想再說這個話題了,低頭專心擺弄懷里的云豹。
喝過她的血之后,這小家伙簡直把她當成了自己的娘親,甚至是比娘親還要親近的人。小腦袋一直在她懷里蹭來蹭去,時不時還發出奶聲奶氣的小動靜來,惹得她直發笑。
他見她笑,心情便也跟著好起來,狐貍眼又彎彎著,心里不停琢磨為何這小獸在他這里就沒這樣老實,給抱一下都不肯,他只能拿個寵子關著。這一到了白鶴染手里就乖得像貓,怕是真以為自己是只貍花貓了吧
“你多看著點兒,我瞧著這樣兒它是真拿自己當貓,可別沒事兒再去抓耗子。”他沒忍住,提醒了這么一句,然后還不甘心地用手指戳了一下云豹的背,“小沒良心的,也不記著是誰喂你喝羊奶,保了你一條小命,這才多一會兒就翻臉不認人了真是沒良心。”
白鶴染心疼地捂著豹子的背,“你戳它干什么它才多大還是個嬰兒呢,你也真下得去手。我跟你說,這東西既然給了我,就斷沒有再要回去的道理,以后不管我把它養成什么樣兒,你都不許眼紅,不許惦記。給了我就永遠都是我的,你得跟它劃清界限。”
他都聽笑了,“我多大出息我還跟你搶個小獸,放心,你就是把它養成仙獸,我也不搶。”
她這就放下心來,養成仙獸那是扯淡,但喝了她的血,能與她略通心意到是有可能的。
在前世那樣的時代她的云豹只能養在家里,永遠都不可能牽著豹子出街,但如今這時代就好多了,至少在郊外山林里,她的小豹子就可以自由自在地奔跑。
又跟小豹子玩了一會兒,見五皇子依然沒有走的意思,她無奈嘆了一聲,“說吧,大半夜的跑來找我到底是有什么事可別說只是為了送這只云豹,我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