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另外兩位,白鶴染說“錦書便還叫錦書,我知你家破人亡心里難過,算是為你留個念想。另外一個就叫岐黃吧”
“多謝公主天恩”二人齊聲開口,一起磕頭。
白鶴染點點頭,又糾正二人“往后都在我院子里做事,便也不必張口閉口叫著公主,只叫小姐就行。錦書我問你,你被抄家之后,父親母親是遠走流放還是已經問斬”
錦書聽她問起這個,心里頭又是一陣酸楚,這是她最不愿回憶的往事,但主子問了,她還是咬著牙說“原本是流放,但是在流放的前一晚,他二人綁了脖子全都吊死了”
她說不下去了,掩面痛哭。岐黃只好把話接了過來“小姐,讓奴婢來說吧”
白鶴染點頭,“好,你說。”
岐黃便道“奴婢舊主一家是江北人,七年前搬到了江南泊塘一帶,是因為老爺在江南有許多摯交好友,更方便他們談詩論作。原本一切都好好的,可是沒想到老爺寫的一篇文章被人誣陷說有反意。當時就有人報了官,那泊塘縣的縣令查了幾日,也不知道是怎么查的,總之稀里糊涂地就給老爺扣了一頂謀反的帽子,不但燒了老爺寫過的所有詩書畫卷,還跟將舊主一家抄家流放。老爺一介文人,自認沒有寫任何有反意之書,不堪受辱,在流放的頭天晚上吊了脖子。夫人聽聞此時,便也跟著老爺去了。”
聞香接著說“抄家之前,夫人預感到事情會往不好的方向發展,也不是能控制得住的,于是就讓小姐換上了丫鬟的衣裳,混在下人堆兒里,跟著奴婢們一塊兒賣給了人伢子。老爺夫人死后,府上再沒有主家,流放便也沒了人。一時間,曾經盛極一時的府宅轉眼易主,住進去的人是老爺生前摯友,老爺每篇學問都會與之論討。聽說他還跟官府直言府里還有位小姐,官府找了幾日都沒找到,后來我們被賣到上都城這邊,此事也就罷了。”
“原來是這樣。”白鶴染聽明白了,和著這是起子冤案,不出意外應該是那位鳩占鵲巢的摯友聯合了泊塘縣令,把這一家人給算計了。
白燕語聽得一肚子火,“泊塘是個什么鬼地方怎么會有這種事抄家流放這么大的事他們說干就干了,一個小小縣令竟能有這般本事誰給他的權利啊”
白鶴染苦笑,“東秦律法上,縣令有沒有抄家流放的權利我也不知道,不過你們三個既然進了我的公主府,這事兒我不知道便罷,知道了就不能坐視不理。”她看了看那錦書,“你先別哭了,聽我說。”她示意邊上的岐黃安慰安慰錦書。
岐黃趕緊扯著錦書的袖子說“快別哭了,小姐說要為老爺和夫人做主,小姐說她要管這個事。家里有翻案的機會了,終于有機會了”
錦書一臉的難以置信,翻案的機會,她多少次在夢里頭夢見家里翻了案,可是醒來之后只剩一臉的淚。伢婆子跟她說過,這輩子想翻案那是不可能的,到了新的主家也不要輕易提起這件事,因為新主家如果根基不是那么深,興許會因為這個事不敢要你們。何況就算提了又能如何民不與官斗,誰還敢替你們做主不成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爛在肚子里,反正人已經死了,你們已經成為奴隸了,就不要再想那些從前過往,好好活完一輩子就算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