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村民長記性了,沒有去把白占奎的爹白根發弄下來。
付明蕤到現場的時候,現場保護地很好,地面上沒有任何多余的腳印,只有白吳有自己的腳印。
白吳有的死法,跟陳金花一樣,沒有凳子,高掛高粱,身上也沒有任何其他傷痕。
現場沒有掙扎的痕跡,說明白占奎死前沒有掙扎,抑或,這里可能不是第一案發現場,有可能是白占奎在外面被勒死后,掛在了屋內房梁,然后制造了這個密室。
付明蕤想到了多種可能,乃至密室的布置他也已經想到,唯一想不通的是現場只有死者一人的腳印,那兇手是如何離開這個密室的?為何沒有留下任何腳印?只要想通這一點,這案子,便破了。
然后,到了那天,也就是與端木卿塵西郊圍場打獵時,他忽然想通了。一個人死前不掙扎,有可能是被下了蒙汗藥。那么能這樣不知不覺給家人下藥的,只有家人。
這個家人在飯菜里下藥,等白吳有昏迷后,將他活活勒死。然后,便是關鍵。
他穿上了死者的鞋子,背上死者到了死者的房間,將死者掛上了事先準備好的繩套上。接著,他管好窗,再倒退出了房間,在外面,用準備好的繩子拉好門栓,再用剪刀剪斷了繩子,一切,成為了一個完美的密室案。而死者的房內,也就只有死者自己一人的腳印。
理順了所有的線索,自是抓人。
那天正好是皇上急命他,去馬冠群尚書家破馬昀化蝶之案,那一案,正好又是一個密室案。
所以那天他是讓趙成去抓的人。
在馬冠群案子之后,他才開堂審理陳金花密室上吊案。
公堂上,白占奎一言不發,只是發呆,既不否認,也不承認。這種情況,如果疑犯一直不否認,則視為默認。
白占奎死的那晚白天,付明蕤對他進行了最后一次審問,白占奎依然那副模樣,不承認,也不否認。
陳金花一案,以白占奎弒父殺母定了案。
當天晚上,白占奎畏罪自殺于牢房之內。
付明蕤拿起結案公章,這個公章,卻是久久沒有蓋落。萬一他錯了呢?萬一這個案子的真兇,隱藏在他看不見的暗處呢?
【隱于黑暗的東西,永遠比你看得見的更精彩……】蓮悠悠的話不知不覺在他耳邊響起,宛如在不斷地提醒他,這個案子,或許真的有一個看不見的真兇存在。
趙成捧著一堆卷宗進入,輕輕放落付明蕤的案桌,卻看見付明蕤的面前,是白占奎的案子,而他們家大人似是不知什么原因,久久沒有蓋落公章,而是看著案卷出神。
“大人?怎么還不蓋棺?”趙成說的蓋棺是對卷宗最后蓋章封存的打趣,這卷宗一旦蓋上結案公章,這案子就是完結了。
付明蕤聽見趙成的話,非但沒有蓋章,反是放落了公章:“萬一還有一個真兇呢?這個真兇只是我們沒有看見……”
“大人您說什么呢。如果白占奎是冤枉的,他為什么不喊冤?”趙成也說出了自己的理由,“您看入我們八扇門的,哪個不喊冤,那真兇更是一個比一個喊冤喊得厲害,但最終怎樣?還不是被大人您給一個個治了!”
“如果真是白占奎殺的,他在死者身下放一個凳子豈不是更完美?這樣大家都會以為是自殺,縣令也不會上報八扇門,他做那么多……豈不是有點畫蛇添足?”付明蕤將自己的判斷全部推翻之后,發現這個案子遠遠沒有表面看起來那么簡單。